南翼伸手把他揣怀里的钱袋子掏出来,松手把那小屁孩扔在地上:&ldo;这临着一个大派,你一个刚化形几年的猴崽子也敢在这撒欢?&rdo;
小孩一听,瞪大了眼睛瞧着南翼,半晌抻着脖子嗅了嗅。朱雀天生神胎,又有万年修行,灵气至纯至净,小猴崽子一闻,登时惊为天人,随即一脸谄媚地抱着了南翼的脚脖子:&ldo;神仙姐姐啊,让我跟着你吧。&rdo;
南翼转身就走。
那小孩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她:&ldo;让我跟着你呗,族里长老说了,妖族相亲相爱都是一家人,大家互帮互助共同建造美好妖族,而且我在这人界混了好些年了,去哪都熟门熟路,姐姐带着我,指路游玩都方便的,真的真的真的。&rdo;
南翼听完一愣,收了探路的灵识,低头问那小孩:&ldo;知道聂氏在哪吗?&rdo;
&ldo;知道啊。&rdo;猴崽子眼睛一亮:&ldo;姐姐你要去那里啊,我带你去啊。&rdo;言罢眼巴巴瞅着南翼不吭声了。
南翼和他对视一眼,掏出块灵石给了他,小孩立马眉开眼笑:&ldo;我族中排行十七,姐姐叫我十七就成,有事您尽管吩咐。&rdo;
这小妖活泼得很,话不仅多,语速还快,连珠炮一样,逗趣得很,说得高兴了,还能仿着说书先生的模样来一段,南翼难得地让他逗乐了,也就默许了这小妖跟在他身边上蹿下跳。
待到封九寻到南翼的时候,不出意外盯住了小妖十七。他比南翼早到半日,略一打听便知南翼未到,倒是有些吃惊,他在南华尚耽误一日,按道理脚程也比不上她,谁知竟有守株待兔的机会。封九挺开心,找了个正对城门的茶楼坐着,不曾想一眼就瞧见了南翼身边跟着的小妖。
封九拎起十七,上下打量一遍,又瘦又小,一脸猴样,没有半点威胁,封九很放心地把他放下了,还很大方地给了他一块灵石。
十七惊喜的抱着灵石翻来覆去地看,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真是一个好人。
封九冲着南翼歪头一笑,道:&ldo;这么巧,缘分啊。&rdo;他说着把一个绣了并蒂莲的荷包递给南翼,荷包里垫着一层油纸,里面装了一把泛着清香的桂花糖。
南翼失笑:&ldo;哄孩子呢这是?&rdo;
&ldo;食色性也,吃是人生大事。&rdo;封九笑道,倒也没有厚此薄彼,也给了十七一把,好奇地问道:&ldo;这小猴崽子是哪来的?&rdo;
南翼答道:&ldo;半路捡来的。&rdo;
封九奇道:&ldo;这么闹腾的一只,难为你带着了。&rdo;
&ldo;一个小孩子而已,总是能多点耐心的。&rdo;
封九闻言扁扁嘴,脚下磨磨蹭蹭地踢着颗石子,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ldo;论起年岁这小妖活得比我还长呢,怎么没见你对我多点耐心呢?&rdo;
南翼捏了颗桂花糖送进嘴里,赞叹一句:&ldo;这味道着实不错。&rdo;
封九笑得满足:&ldo;你喜欢就好。&rdo;
而今凡界皇朝为黎,定都晏城,聂府便坐落于晏城城西。此宅还是数百年前,聂尧为将时,当时的大宛帝所赐,虽已改朝换代,但大黎国主念于聂尧辉煌,将这宅子保留了下来,眨眼便是数百年荣光。
&ldo;聂氏本族在九霄山另立洞天福地,供族中弟子修行,这宅子平日里有族人轮番值守,祭祀之时才会回来这里。&rdo;封九道:&ldo;不过聂尧倒是相当怀念这里,更多时候是住在这宅子里的。若是要查聂尧,还是从这里查起最便捷。&rdo;
聂宅历经数百年,比起秦淮之地的宋宅更古朴大气。封九仰目瞧着聂宅的门匾,啧啧称奇:&ldo;这可是帝王题字,加盖了玉玺的,好字啊。&rdo;
南翼抬头看了一眼,道:&ldo;这字写的确实不错,但你一个方外之人,为何这般在意题字者是何人?&rdo;
封九笑道:&ldo;千千万万人才有那么一个帝王,物以稀为贵,这帝王题字自然是稀罕物了。&rdo;
&ldo;你这论调倒是新奇。&rdo;南翼说着,顺手给跟着的十七加了一层掩盖妖气的护阵,抬步便信步闲庭地走进了聂宅。
封九赶忙拉住她:&ldo;等等等等,你就这么直接进去吗?&rdo;
&ldo;不然呢?&rdo;南翼反问。
封九摆事实讲道理:&ldo;虽然吧,咱们也不怕真闯一闯这聂府,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再者说,打草惊蛇多不好是不是,万一聂尧真的做了点什么昧良心的事,提前消磨点痕迹就不好了,咱们偷偷的,偷偷地进去。&rdo;
南翼想了想,掐了个隐身诀,仍是大摇大摆走进去了。
封九:&ldo;……&rdo;
封九砸吧砸吧嘴,低头和十七对视一眼:&ldo;完蛋了,咱俩被扔下了。&rdo;
十七跳起来窜到了封九的肩头,手臂陡然拉长,猴一样翻进了聂府中,他动作敏捷,人又轻巧,影子一闪,避着守卫人的视线便追着南翼没了踪影。
封九孤零零站在外面悲伤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被排挤了。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封九乐观地想着,左右聂尧不在,这宅子里也没几个能打的,封九摸到后院,一边翻墙一边想,大不了回头就去学隐身诀。
到底曾是一品公爵的宅子,面积很是惊人。封九大略估计了一下这等宅邸的一般布局,往书房摸去。十七就蹲在房梁上,看见他来冲着他做了个鬼脸:&ldo;真慢。&rdo;
封九随手捡了颗石头把他打下来了,拎在手里捏扁搓圆,急得十七吱哇乱叫。封九伸手掏出个大苹果塞住了他的嘴:&ldo;咱们这是暗访,能不能小声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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