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段录像就在莫名其妙的状态下结束,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迅速撤离这栋廉价公寓,而目送他们离去的香织,手边则多了两万圆现金。她答应接受录像采访,便是急需这笔收入。
昨天到熟食店打工,店长却要她休息一阵子。
&ldo;日本桥命案的嫌犯,就是妳的同居人吧?&rdo;体型如面包般圆胖的店长吞吞吐吐地问。
香织心头一惊,&ldo;您听谁说的……&rdo;
店长似乎十分伤脑筋,他皱着眉解释:&ldo;有个女的打电话来,自称是店里的常客,没报名字。她住在你们公寓附近,见过你们好几次。警察还去搜索吧?那时她也在远处围观。&rdo;
香织不由得低下头。警方来搜索的情况,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外头确实聚集不少围观群众,没想到当中会有店里的客人。这世上就是有人会来多嘴管闲事,一旦别人需要帮忙却不见踪影。
&ldo;我们是做生意的,要是传出奇怪的谣言会很困扰,所以,对不起妳了。&rdo;
香织无法反驳。换成她是店长,恐怕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她抽出装在信封里的两万圆,叹口气。就现况而言,这是一大笔钱,却没解决任何问题,得尽快找到收入来源。她曾被酒店经纪人看上,当时拿到的名片还没扔掉。之前因冬树反对,没想过去酒店上班,说不定能尝试这条路。
可是……香织抚着下腹部,不可能长期做酒店的工作,更何况,不知对方会不会雇用有孕在身的她。
此时,放在矮桌上的手机响起,显示的是陌生号码,香织犹豫几秒才接起。&ldo;喂?&rdo;
&ldo;是中原香织小姐吗?&rdo;对方是不认识的女性。
&ldo;对。请问您是?&rdo;
&ldo;这里是京桥中央医院,八岛冬树先生有点状况,您能尽快赶来吗?&rdo;
心脏剧烈跳动,香织浑身发热,拿着电话的手止不住颤抖。
15
听完松宫的报告,石垣抖着脚点点头。&ldo;日本桥七褔神巡访参拜呀,你们又挖出有意思的情报了。&rdo;
&ldo;我们是在寻找八岛的目击者时,偶然查到这件事。&rdo;
&ldo;嗯,虽然不知是不是真的偶然查到──&rdo;石垣的视线移向加贺,又回到松宫身上。&ldo;无所谓,这下就能厘清被害人去日本桥的原因。假使他和八岛有约,出现在日本桥的咖啡店便说得通。&rdo;接着,他又补句&ldo;干得好&rdo;。
&ldo;下一步要调查的,就是青柳先生巡访参拜七褔神的理由……&rdo;
石垣摆摆手,&ldo;那跟案件没关系,不重要。他儿子不是明年要考大学?八成是祈求七褔神保佑儿子考上。&rdo;
&ldo;但是,青柳太太说,他不算是虔敬鬼神或迷信的人──&rdo;松宫侧腹一痛,原来是加贺手肘突然一顶。松宫望向加贺,只见他目光写着:&ldo;别多话,退下就是。&rdo;
&ldo;我也不是迷信的人,却常求神拜佛。&rdo;石垣应道:&ldo;像请佛祖保佑我的尿酸值下降、女儿别爱上蠢男人之类的。人是善变的动物,突然有需要,一时兴起跑去求神问卜也不奇怪。调查被害人的相关情报固然重要,但别在琐事上钻牛角尖,明白吗?&rdo;
一次就算了,青柳先生却是持续巡访参拜七褔神,根本不像一时兴起──松宫很想反驳,最后仍老实坐回原位。
&ldo;然后呢?关于凶器的部份有甚么进展?&rdo;石垣环视身旁的下属。
坂上举手。&ldo;透过网络买那款刀子的人,已联络上九成。虽然有些人住得太远,警察无法当面确认,但现下几乎大伙都有可拍照的手机,所以刀子还在身边的,便请他们拍下传来。而回复刀子不在身边的,多半是弄丢,或毁损扔掉了。目前并未查到任何与八岛有关的证言。&rdo;
石垣沉下脸,大叹一声。&ldo;依旧毫无进展啊。查不出凶器的来源,案子怎么办下去?&rdo;
&ldo;这部份问题不大,没查出也无妨。&rdo;小林说:&ldo;那把刀原就不是稀有的款式,也可能是八岛直接在户外用品专卖店买的。虽然店员都对八岛没印象,但这样才正常吧?&rdo;
&ldo;可是,现下等于没物证。如果能取得刀子是八岛所有物的证言就好了……&rdo;
&ldo;试着逼问中原香织呢?&rdo;
&ldo;嗯,那也是一种方法,不过……&rdo;石垣神情凝重地思索一会儿后,毫不恋栈般地甩甩头,&ldo;老往这么阴郁的方向钻是看不到破案曙光的,今天先到这里吧,大伙辛苦了。&rdo;
&ldo;您也辛苦了。&rdo;几个人应声后便散会。
此时,稍远处的电话作响,刑警接起,讲两、三句后,一脸铁青地望向石垣。&ldo;系长,是留守医院的警察打来的。&rdo;听他的语气,事态相当紧急。
一股不祥的预感掠过松宫心头。&ldo;怎么?&rdo;石垣问。
握着话筒的刑警回道:&ldo;八岛冬树的病况突然恶化,没多久就咽下最后一口气。&rdo;
※※※
&ldo;你们谁跑医院一趟!&rdo;石垣一喊,松宫立刻举手。走出搜查总部时,加贺追上说:&ldo;我也一起去。&rdo;
两人走着,松宫叹气道:&ldo;这下再也不可能从八岛口中问出真相……&rdo;
&ldo;但能结掉这案子,上面的人肯定松一口气。只要以嫌犯身亡为由,函送检方侦办就好,证据不足也无所谓,最后被告一定是获判不起诉处分,案件就此落幕。即使八岛不是凶手,死者也不可能为自己翻案,没人会不服判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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