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北尧拂袖离去的背影,乔慕心口被揪紧了一般的疼。
如她所愿……
她所愿的从来不是嫁给他,她只希望他平安喜乐,仅此而已。
仅此……足以。
三日后,大婚如期而至。
乔慕穿着一身已然褪色的红嫁衣,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身后的冷宫。
她在这里出生,母亲在这里死亡,如今,她终于离开这里了。
她走到梧桐殿。
殿内却和往常毫无区别,若不是门窗上还贴着几个红色的喜字,没有人会觉得这里要举行大婚。
而这场所谓的婚宴,除了乔慕和唐北尧,只有一个皇帝派来监礼的太监。
乔慕透过盖头,看到唐北尧一身常服立在堂中,脸色漠然又薄凉。
她眼神一暗,忽略心里传来的刺痛。
“一拜天地——”司礼太监的声音尖锐刺耳。
乔慕也在心中默默许愿。
一拜天地,愿天地怜佑,许她一隅安身之所。
“二拜高堂——”
二拜高堂,愿娘亲在上,佑懿哥哥此生安康喜乐。
“夫妻对拜——”
乔慕看着唐北尧僵持许久才敷衍一拜,眼眶一红,却只在继续默念。
夫妻对拜,愿懿哥哥,得偿所愿。
拜完堂,监礼太监就离开了。唐北尧没有再看乔慕一眼,也随之离开。
乔慕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心好像被钝刀子在割,疼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她不是早就知道,她的懿哥哥不喜欢她,不想娶她。
她可以嫁给他,就应该知足。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
乔慕坐在婚床上,直直看着桌上的红烛。
良久,她轻轻对自己说:“乔慕,你现在又有家了。”
她以为自己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没人告诉她,她现在的脸上没有笑乔,眼睛里死沉一片。
这一夜,喜烛燃尽,她的夫君都没有回来。
天边破晓,房间的门被人突然打开。
乔慕闻声抬头看向门口,唐北尧捂着右臂走了进来,空气中隐隐浮动着一股血腥味。
“懿哥哥?”
唐北尧先是一愣,随即警惕的看向她。
乔慕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给我搜!刺客受伤了,一定跑不远!”
屋内两人僵持,乔慕突然小声的问:“懿哥哥,他们找的是你吗?”
唐北尧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乔慕突然站起来拔下头上的簪子,闭着眼睛狠狠往自己手臂上一划,瞬间鲜血直流。
唐北尧一惊,便任由她把自己藏到了被子里。
侍卫破门而入,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又看了看乔慕手上的伤,狐疑的问道:“你可有见过可疑之人?”
乔慕紧张的抓紧了手下的被子,结结巴巴的回答:“没……没有。”
侍卫皱眉,四下搜查了一番才离开。
过了一会儿,唐北尧从被子里出来,看到乔慕手上那道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为什么?”唐北尧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你是大昭公主,为了我这么做值吗?”
乔慕捂住还在渗血的伤口,看着唐北尧俊美的脸,话脱口而出:“懿哥哥,我心悦你。”
话已出口就收不回,乔慕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唐北尧。
“心悦我?”唐北尧面上看不出情绪,眼底闪过一抹讥讽:“那你愿意为我去死吗?”
乔慕震惊的抬头,脑中瞬间思绪万千。
这十几年,她无论被怎么侮辱,都没有想过要去死。
人只有活下去,才可能有那一线生机。
她不愿意死,死了,她就再也见不到懿哥哥。
见乔慕久久没有回答,唐北尧冷笑一声:“看来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说罢,唐北尧起身就要离开。
乔慕心中一慌,忙扯住他的衣袖:“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唐北尧缓缓转身,眼里闪过一丝波谲:“除非你能替我拿到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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