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野上了车。
窗外的车水马龙让他慢慢的回过了神,酒劲快要过去,他也越发的清醒。
到了家门口,时野却突然丢了进门的勇气。
小区内的绿化早已经枯萎干瘪,在这茫茫冬日里,时野看不见一点生机。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然后失笑。
那笑中带着苦涩。
终于,时野抬手开了门,家里一片混乱,碎了的玻璃和白茫茫的遮灰布,还有那四处散落的酒瓶,通通在告诉着时野。
你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乔绒死了。
时野终于再也忍不住,关上了门后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的乔绒还什么都没有听见他说,就这样不见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时野自言自语着,他比谁都清楚,他刚刚在和空气对话,那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
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时野不知该如何抑制自己心中的悲伤。
他还是选择站在了酒柜面前,一瓶又一瓶的喝着。
怎么可能的,乔绒怎么可能死了呢。
终于,乔绒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时野着魔了般看着“她”,想要伸手,却又不敢伸手。
到最后,他终于是忍不住。
“我好想抱抱你。”时野低语着,上前靠近了她的身影。
可是他刚要伸手触碰,那身影便消失不见。
“乔绒,让我抱抱你,好吗?”
时野的语气近乎哀求。
可是无论他怎样流泪,无论他怎样伸手,都无法触碰到眼前的身影。
“求求你了……”
泪水已经模糊了时野的视线,他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身影。
于是他赶忙抬手擦干了眼中的泪,却发现乔绒不见了。
时野瘫倒在沙发上,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他任由自己喝醉,任由自己流泪,任由乔绒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里、在自己的视线前来去穿梭。
这样一瘫,便是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
时野一改之前光彩夺目的模样,黑眼圈快要掉到下巴,眼眶深深的凹陷了进去。
一周,除了酒,他没有进食任何其他的东西。
胃部的剧烈疼痛终于唤醒了时野心底的求生欲,他拨通了好友的电话却没有力气说话。
在时野闭眼的最后一刻,他心里想着,闭上眼,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乔绒了?
……
医院,病房内。
时野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病房内一片雪白。
刺鼻的消毒水彻底的唤醒了时野的意识,他看了看身边,有个女人。
“时野,当初你和乔绒的婚姻我不做评价,但是你这样糟蹋自己,又有什么用?”
他这才定睛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女人,脑海中有了印象。
是林秋雅,那时候乔绒在局里玩的最好的朋友。
“你知道她死了,是吗?”时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着。
“嗯。”林秋雅不忍的点了点头。
闻言,时野神色不变,心中却早已风起云涌。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初你们离婚,你又和别人牵扯不清。她不愿意见你,更不愿意告诉你。她走的时候你恰好在出任务,我们也不想用这件事打扰你。”
航天工作严谨出不得差错,如果在当时让时野知道了乔绒的事,保不准会出什么大乱子。
要真是出了事,这是任谁也无法负担的责任。
时野自己心中也清楚,他苦笑着,抬头看着营养液一点一点的通过针管输入自己的体内。
“我知道了。”
窗外一片萧条,时野的声音平静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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