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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晚降临（第2页）
闵弦乐也侧身趴着，对上周乐宁的视线。狭小昏暗的仓库，闵弦乐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加速，他甚至怀疑再近一些，周乐宁会不会也能听到，他裹紧自己的外套。
“还好，不冷。”
这不是闵弦乐第一次在游戏中过夜，而周乐宁的适应力强，两人很快眯了眼。
夜很长。前半夜，仓库外不时有纸糊人拍门找男人，两人也是迷糊中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直到后半夜，纸糊人离去回到学生宿舍，他俩才睡的踏实些。
闵弦乐醒来的时候差不多五点，此时周乐宁已经起来了，两人合力将堵在门口的杂物挪开。外头恢复如初，虽谈不上祥和，但好歹比夜晚好。
趁着学生不多，两人再次前往事件现场。昨日那名守着现场的老师没有到场，几名警察依然呆愣着，闵弦乐与周乐宁跨过警戒线，拿出两卷黑胶带对照，确认余暖洋脸上贴着的跟他们在教学楼天台发现的那卷尺寸一致。而因为白布盖着下半身，昨天的他们没仔细观察过，今天才发现一件事：
余暖洋没穿着鞋子。
但胶带是怎么回事？又是谁拿走了他的鞋子？
就在他们疑惑时，闵弦乐注意到，昨天那名带他们去监控室的老师正与一对中年夫妇一同走出对面的办公楼，那对夫妇在门口给老师鞠了一躬。
妇人抹着眼泪，嘴里喃喃道：“小洋他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从小就教导他不要给人添麻烦，不要惹是生非。这好好的一孩子，哪曾想他上了高中就走上歪路了呢。”
男人搂住妇人的肩膀：“我早跟你说了，他本就体质弱，容易中邪，这又是偷盗又是喜欢男的，肯定就是落病着魔了，这天注定的……回去吧，也别待在这儿给人学校再添麻烦了。”
闵弦乐想，他们应该就是余暖洋的家人。眼见着这对夫妇往校门的方向走，闵弦乐给周乐宁使了个眼色，往他们的方向跑去。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闵弦乐这二十岁的年轻人却怎么也追不上那对中年夫妇。
闵弦乐心里吐槽了一句：“他们脚底是不是装滑轮了？能不能不要对麻瓜使用魔法。”
周围的景色被加了一层光幻滤镜，几十米的距离无限延长，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对夫妇消失在校门口，闵弦乐忽然明白那并非灵异现象。
闵弦乐略感失落地回到现场，周乐宁也看出了他情绪低落，抬手轻轻拍了拍闵弦乐的肩，他们改变不了余暖洋的人生，只能找出真相。
此时接近六点，陆陆续续有高三的学生从宿舍或者校门外走向教学楼，因为是周日，高一高二的学生不用再补课，基本都放假回家了。
教学楼的转角处，一名学生躲在暗处观察，来回踱步，最终她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走向了闵弦乐与周乐宁。
“我…我有些事…要告诉你们。”小芳捏紧了她的书包带，深吸了一口气。
“我昨天骗了你们，对不起。我根本没有男朋友，余暖洋也没有做过他们编的那些事。”小芳说道。
闵弦乐和周乐宁看着小芳：“我们知道，你是被胁迫的吧。”
小芳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们说，如果我听他们的，就不会……不会再被欺负，我不想再回到那样的日子里了。”
周乐宁轻柔地说：“那你现在为什么来找我们，你不怕被她们知道？”
小芳：“我……我不想再这样了，余暖洋他是个温柔的人。他曾经帮过我，我做梦都会梦到他安慰我的时候………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得到余暖洋的原谅，但我希望能赎罪。”
曾经的小芳，便是张元元小团队里几个女生的欺负对象，原因是她太老实，惹人讨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芳说道。
施暴者实施校园暴力的理由有无数，可以是你太胖了，也可以是你太瘦了。可以是你长的好看，也可以是你长的丑。可以是你太聪明了，也可以是你太蠢了，可以是你喜欢异性，也可以是你喜欢同性。
他们不在乎是谁，谁都可以，他或者她，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特别或弱小的存在，供他们娱乐，发泄，施展他们隐藏起来的□□的一面。
这毫无道理啊，这就是理由啊，但这哪一种都不该是理由啊。
小芳：“我知道，余暖洋有一个恋人，就在我们学校，比他大一届。余暖洋跟我说过，他恋人是他冬日里的暖阳，他的救赎，让他未来有了明亮的路，他希望我未来也能遇到一个好人。我们升入高三后，他的恋人便考进了地质大学，还学的宝石学呢。他恋人老一辈有雕刻玉石的手艺，余暖洋手里戴着的玉石戒指就是他亲手刻的，是他的宝贝。但恋人离开后，他也成为了那个孤立特殊的存在。”
“余暖洋一直盼着能考上恋人那所大学。他的家人传统，接受不了他。他便省吃俭用，一直在靠每次考试排名前列发的奖学金凑学费……”
“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小芳说到这儿，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噤了声：“今天我们班要考试，我要先回去了，希望这些能对你们有帮助。”
周乐宁：“谢谢，那你知道余暖洋的恋人叫什么名字吗？”
小芳摇了摇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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