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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黄昏思悔(第1页)

西边,梦幻的天际留下夕阳半边孱弱的脸。东边,灰黑的云层像一面帷幕向四边拉展。我,独坐楼台,半依铁锈斑驳的拦杆,任那红褐色的锈末染在我的肩上、脸颊上。我不动声色,皱着额头凝视东边那暗流涌动的灰色云层,猜想着、祈盼着灰云快点盖住这刺眼的白色天宇,把西边那抹遥远得不可触及的余晖彻底湮灭,并刮起劲风,把地面上、房顶上、大树上的白色垃圾和空气里难闻的腐臭气味一道刮走,下起瓢泼大雨,冲走所有的尘埃和污垢,让整个世界清洗一翻,不留痕迹。更重要的是,让我涂满尘土、沾满污垢的心脏清冼一翻,最好不留丁点痕迹,至少让我清醒,不要被灰尘蒙住心灵!

是的,今天的我被灰尘蒙住了心脏,似乎还多整了几口二锅头,头脑直冒热气,脑子也不大好使。所以,今天,我向你顶嘴了,还朝你大吼大闹。你怎样呢?你说我几句后默不作声,我也缄口不言,把脸别向一边,对你滑落的泪珠视而不见。我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呢?你起身,把我那个脏乱的行礼包拿去洗,我犹若雷击,不要你洗。我求你,不要再管我,让我静一静,只求静一静。你走了,提着包,迈着蹒跚的步伐,弱小的背影在我眼睛里逐渐模糊,直到消失。我疯了,拳头不停轰向苍白的墙,像轰向我的心脏,也轰向了你的心脏。我正年青,心脏强壮而有力,受伤后会很快痊愈。而你呢?你那苍老而疲惫的心脏,受伤后何时才能愈合?

我在等待,煎熬的等待,但瓢泼大雨并没有下来,甚致连半颗雨滴也未落下。劲风呢?哦,没有,只有一丝微凉的清风从树梢上悄悄拂过,来到我的头上,蓬乱的头发懒懒地动一动,忽然许多把冰寒的小刀轻轻割开我光滑的臂膀(我只穿背心),悄悄地钻进我的肌肉里,我赶忙抱紧手臂,瑟瑟发抖,四处搜寻,想要找个温暖的避风港。但回首,那个曾为我避了无数次寒风的人的身影为何还不归来?我开始感无助,感到自己渺小,甚至是可怜。我感到我的心脏很疼,真的很疼。懊悔、悲伤、不安、担心、自责、恐惧一齐袭上心头。

泪水?是我的吗?做为一个强壮的少年的我,实在是久违了。那种感觉,也久违了。我在想,是不是像小时候伤心时很幼雅的哇哇大哭出来一样,并一边哭一边抹泪一边大喊妈妈,该不会很过瘾吧?

我长大了吗?长大了就不要妈妈了吗?长大了就该忘记受委屈时独自痛苦,哭了也不再依赖地边哭边喊妈妈了吗?其实爱我的你看见痛苦的我独自煎熬,你更比我痛苦吧!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西边的最后一抹余晖已逝去,东边的灰色云层开始解体,露出蓝格子的天空,蓝得那么清明,那么清新!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吧!或许明天的明天也是,我希望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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