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们互相拥抱着对方,在这个夜里索取着各自的温暖,而我却生怕这份温热会突然从我的体内抽离,从此以后陪伴我的又只剩下那种熟悉的寂寞和冰冷。
我用手轻轻的抚摸她的长发,试图在这种淡淡的清香中寻找一种踏实的感觉,却不愿撕裂这份易碎的柔情,如果可以,我真想义无反顾的带上眼前这个姑娘,去天涯海角,我们可以掠过戈壁和沙漠,也可以穿越丛林和草原,反正只要是有她的地方,不管哪里都好。
我们拥抱了很久,才渐渐脱离出对方的环抱,又彼此依偎在一起,阮歌温顺的靠在我的怀里,说道“向北,你心目中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我愣了愣,又在思索了一番后说道“我心目中的爱情很简单,就是两个人可以在一起。”
我说着又笑了笑,补充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是一句话废话?”
阮歌十分认真的说道“我不觉得这是一句废话…不过你说的在一起,是指必须待在同一个地方,还是说彼此的心灵要在一起?”
“我觉得这两者缺一不可…”
“为什么呢?”
这时一道微弱的月光映衬在了阮歌的脸上,我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她那对在光亮中闪动的睫毛,也呈现着月牙般的形状,与之遥相呼应。
我一阵失神的说道“听闻海上明月眼前人,远也怀若,近也怀若…以前我们只隔了一条马路的距离,我都会忍不住去想念你,更不要说以后我们会在两座不同的城市…”
阮歌听完带着失落说道“你觉得这种距离终究会打败爱情是吗?”
我摇头,道“我没有这么认为…不过我心里向往的,是从早晨醒来的那一刻就开始期待我们的相遇;而不是每次在夜里失眠的时候,把我们过往的经历当作一坛珍藏的老酒,反复回味。”
阮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像带着几分感悟说道“海上明月只是倒映在水面上,所以我们触手可及的终究只是那一道影子…而你心里期待的从来都不是倒影,而是真正挂在天上的明月。”
“毕竟我没有一对翅膀,所以只能遥遥相望,一旦乌云将其遮蔽,潮水般的思念就会将我彻底淹没。”
阮歌听完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不愿意去想你描绘的那种画面…向北,我们可以把问题想的简单一点吗?”
听阮歌这么一说,我也突然发觉此刻的气氛因为我们这种复杂的表述变得沉闷了起来,于是我带着歉意说道“抱歉…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其实千万无语,说到底也就是一句话…”
“哪句话?”
“我会想你。”
这次阮歌沉默了很久,才接着说道“其实仔细想想,只要我们的心始终在一起,就会让彼此无限靠近。”
她的话让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沉重,这种沉重来源于我们那些未知的未来,因为我知道在我们无限靠近的过程中,还有太多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阮歌又看向我,一本正经的朝我问道“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句话?”
我愣了愣,随即也反应过来,虽然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却差了一句正儿八经的表白。
我一阵恍惚,又在恍惚中踌躇着,在脑海中努力的回忆着自己这二十多年来积累的所有词句,又在一堆甜言蜜语中反复抉择着。
这一刻,任何海枯石烂的承诺好像都不足以见证我对阮歌的情意。
我迟疑了很久,正准备开口说出那最简单的三个字,阮歌却突然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带着诧异看向阮歌,她也和我对视着,又轻声说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明白你的心意…所以那句话还是留给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吧…向北,你确实没有一对翅膀,所以永远也飞不上蓝天白云…可是我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把我当作是挂在天上的月亮,你就不要替自己缺失的羽翼感到难过,因为我愿意把自己沉在湖面上,然后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和你相遇…所以你一定要记住…有一个叫阮歌的女孩在爱着你,她会朝你奔赴而来,无论身在何处,也无论这个过程需要多久…她都会记得…”
我这一生听说过太多感天动地的情话,可是它们加起来的美好却不及这一刻的一分一毫…
我知道有一种奇迹般的相遇,叫作三生有幸,我想我这一生,多少也会经历一些磨难,最后又陷入生活的沼泽,黯淡之际,你的出现便成为了照耀我整个世界的曙光,带给我无尽的希望与光明,那么从此以后,我愿永远追随你的脚步,哪怕你终将离去,我也会站在天涯海角,不等风雨,只等你。
我早已湿了眼眶,阮歌用手捧着我的脸,又轻轻的替我擦去泪水,而她的眼里也已经含着一片晶莹,说道“所以…你也要像现在这样一直坚定下去,好吗?”
我已经不想再用任何言语去表达这种从未出现过的幸福感,只是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再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冲动,朝她深深的吻了上去,我们的情绪瞬间交融在了一起,她生涩的配合,又逐渐喘息,这一刻,就连我们身后那座从来都没有温度的城市,也在这个悲欢交错的夜里变得温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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