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七:&ldo;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现在不动你,是因为畏惧虎崖山的地势,若是你一离开,岂不是成了人砧板上的肉?&rdo;她其实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耿易行事太过狂放张扬,得罪了不少官家的人,黑白两道也有不少人嫉恨他。
耿易听了大笑,滑了一下苏七七的鼻子,带着宠溺的眼神看着她,但是声音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ldo;你错了,他们畏惧的是我。&rdo;
细数耿易的出名史,鲜少是在有关键词是扣在虎崖山上的,它虽说是险,但压根就没在那上面干过什么大仗,要说这个事怎么来的,无非就是官府还有其他不服上来挑战的人为了自己的面子,避重就轻谈到的。
耿易问苏七七:&ldo;可还记得你初见我的第二天,那才是我真正让他们不得不针对的开始。&rdo;
第三十三章
十年前。
隔天,耿家连着布施两天。
比昨天更多的灾民蜂拥而至,耿家门口台阶百人踩千人踏,活生生被磨出了一缺口。上百双手在摊前晃手讨要,脸色一个更比一个枯瘦蜡黄,嘴上叫嚷着,絮叨不停,争抢的动作不断,场面一时间很难控制。
耿致见情况不对,腾得就站起身来,连忙走到摊前,扯着已经嘶哑的嗓子大喊:&ldo;不要抢!一个个来!都有!&rdo;喊完一句就已经要托着后腰气喘吁吁,耿易上前扶着耿致的身子坐下,然后下台拨开一个小厮,站在他身边,目光平静,嘴上轻飘飘地说出一句:&ldo;不要再抢。&rdo;明明是连威胁的话语都还算不上,却让人莫名感到一阵寒意,场面一下子控制住了不少。
耿易代替了小厮的工作一个个纷发着粮食,没过多久,太阳已走到人头顶上方,阳光晒到人脸上好像就要活生生地脱到层皮一般,剧痛难忍,脸颊汗流不止,手臂也越来越酸。
耿易机械地重复手上的动作一刻都不敢停歇,这时一双褶皱颇深、五指粗大的手握住了耿易,迫使他停下手上的动作。
耿易意识已有些零散,集中注意力才看清‐‐那是个已经死去的老妇人。耿易大惊,险些摔下台阶。周围人就像是毫无反应一般仍旧催促着他给粮食,耿易剜了那人一眼,那人受到警告不敢再问他要,然后向他身边的小厮伸手讨要。
耿易眼看着他毫无反应还能吃得下去饭,心中不忿:&ldo;这人都死了,你还能吃得下?&rdo;
那人听到耿易的耿易朝他看了一眼,又望了一眼已经躺在地上的尸体,眼中仿佛是藏了一片死海,毫无波澜:&ldo;她死了,我还得活着。&rdo;说完便捧着那一餐走远了。
耿易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滞,后面的那些人好像完全失去了人性一般,看着摊前的粮食越来越少竟直接搬起那老婆婆的尸体,嘴上还振振有词:&ldo;快!趁她还没有冷掉!我们赶紧分了!&rdo;
耿易猛地站起身,上去就一拳揍翻那个带头的人,眼色发红,指着那人破口大骂:&ldo;你们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rdo;
那人反应过来,一头撞进了耿易的怀里将他撞倒在地上,面色狰狞:&ldo;现在是饥荒!每家每户的粮食都早已吃完了,你是有钱人家的儿子自然是吃穿不愁,还能救济我们这些人,但是你们这些还能撑多久呢?最多再半月下去,粮食没了我们吃什么!她已死了,趁她还没冷透吃了还能解一时饿!&rdo;
&ldo;不管再怎么困难都不能吃人!粮食会有的!饥荒也会过去的!耿家还能坚持一会。&rdo;
身后家苑的小厮看到少爷被推到在地立刻推开耿易身上那人,就要对那人出手,被耿易及时停下。
队伍的尽头传来一声讥讽:&ldo;你凭什么保证?&rdo;
耿易循声望过去,一个身材高大雄壮的人走出队伍,慢慢走上前来,站在耿易面前,两人都有不同程度上的疲态,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忍受的是阳光的炙烤,另一个再加一重饥饿。
大汉还算是身体够硬,即便是晒得身体发红、饿得颧骨下陷,眼神中还是能看出这人的桀骜不驯,但有一点很奇怪,这人的脑子……
好像不太行。
&ldo;你是谁?&rdo;耿易站起身,毫不在意地抖落身上的尘土。
大汉并不理会,在耿易肩上重重一撞,径直越过他,走向他身后老婆子的尸体,作势就要把她背起来。
耿易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掣肘住那人的手臂,手臂上隐隐显现出青筋,充斥着血脉。
&ldo;你干什么?&rdo;他沉声问。
大汉手臂用力一甩,挣开耿易的束缚,目光斜视他,眼中满是不屑:&ldo;既然你不要,这当然归我。&rdo;语气冷漠,要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ldo;要是我不让呢?&rdo;耿易猛地朝大汉一扑,他出手快,还没等大汉回过神来就将他扑倒在地,随后耿易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就有人趁着缝隙去收拾遗体。
周围一片惊呼,不一会儿就腾出了地方,离他们远远的,生怕误伤到自己。
大汉咬牙,额头上青筋暴起,紧接着反手一扣,勒住耿易的脖子,然后重重往脖子上一咬,立即就有血丝渗出来,耿易紧咬着下唇,眼睛朝下一瞥,瞄准后朝下一踢,正中那人命根,下一秒他就重获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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