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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老郎中见母女二人要说话，递上药方再嘱付了些要好生养息的话后便起身告辞。

&ldo;老先生，劳烦您了。&rdo;孟如礼看着老郎中的眼神带着丝哀求。

老郎中长叹了一声，神色悲悯地点了点头。吴怜月向郎中道了谢，送老先生出门时问道：&ldo;先生，我母亲无碍吧?&rdo;

老先生略迟疑，望了眼房中神色紧张的孟如礼，点头道：&ldo;令堂无碍。&rdo;

送走了郎中，吴怜月急急忙忙回了房。

&ldo;月儿，听说姓吴的把你接去了?&rdo;孟如礼正了正身子，伸手唤女儿到跟前来。

&ldo;出去卖针线时偶遇了他，他嫌我丢了他们吴家的脸，便强把我带了去。&rdo;吴怜月不敢交待二人相遇的地点，要被母亲知道她私自外出不说，还踏足烟花巷，非被活活气死不可。

&ldo;随他去也好。你终归是吴家的女儿，他再没人性，对你总还有几分真心。&rdo;孟如礼忍着酸疼的眼，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们之前去的医馆，郎中为了多赚几个药材钱并未和她说实话，只开了些温补的方子让她坚持服用。日日吃药病却不见好，她本也起了疑心。

今日吴天明派来的老郎中仁善，不忍她蒙在鼓里，她才知自己大限将至。女儿还没个着落，她便去了也死不瞑目。吴府那个宋氏虽会对月儿不好，好歹月儿大了，眼瞧着就要说亲事，在吴府忍些日子便过去了，无论如何也好过一个人讨生活。

这世道，女子，尤其是月儿那样模样好的女子，孤身无依的下场是显而易见的。

&ldo;娘?&rdo;吴怜月愣住了。她回家是与母亲商讨如何才能不去吴家，谁料她未开口，母亲便将她推了过去。&ldo;娘你别怕，咱们就是不去他也没办法的。我……&rdo;吴怜月看了眼并未跟过来的两个吴家丫环，轻声道：&ldo;我害怕宋氏。&rdo;

&ldo;莫怕。娘亲会给你护身符。&rdo;孟如礼又咳了几声。人真是奇怪，天然地能感知到寿数。她看了眼院里炉旁被烟熏得左闪右跳的吴家丫环，对女儿道：&ldo;月儿，把门合上再说。&rdo;

吴怜月起身关上了母亲的房门。

&ldo;您方才说什么护身符?您什么时候去过庙里?我怎不知。&rdo;

&ldo;傻丫头。&rdo;孟如礼心疼地望着女儿不忍眨眼，看一眼便少一眼了，她以只母女二人能听到的细微声音道：&ldo;你以为这些年来宋氏为何不对我们娘俩赶尽杀绝?只不过占去些田产，未敢伤害你我。&rdo;

&ldo;因她良心未泯?&rdo;吴怜月猜测道。

孟如礼摇头。&ldo;你父亲有把柄在娘手里，此事必然还牵扯到宋阁老……&rdo;

吴怜月细细听着，把母亲藏着父亲罪证的地儿也牢牢地记了下来，忽然间想到：&ldo;既如此，咱们更不必怕他了，那我也不用搬去吴家。&rdo;

&ldo;娘不能照顾你一生。也该谈婚论嫁了，咱们这样的条件你能寻着什么好人家?你搬走后，宅子田产都卖掉的，你留些私房银傍身。娘去你姑姥家住，正巧她老人家几次央我过去做伴。等你风风光光地嫁了人，这辈子安定下来，咱娘俩有的是团聚的时候。&rdo;孟如礼心内知道此一别便是永别，怕女儿得知真相不肯离开，只默默地忍着泪。

怕是熬不到女儿出嫁那日了。孟如礼念及此处万分伤感，别过脸去佯装咳嗽抹去了掉落的眼泪。

&ldo;记住，藏好护身符。必要时只需报出几条你父亲的罪状唬唬宋氏便好。&rdo;孟如礼催促女儿起行：&ldo;吴府的人在外等着的，咱娘俩来日方才，你父亲派了人来伺候我你也不必担心了。去吧!&rdo;

候在马车旁的两个丫头红儿绿儿等了半晌，见吴怜月还未出来便有了情绪。

红儿心烦地用手揪着轿帘儿边：&ldo;真当自己个儿是大小姐了，瞧这天大的架子。&rdo;

绿儿一笑：&ldo;可别提了，什么大小姐，老爷刚带回府里时我还以为是新买来的烧火丫头呢。姿色倒有几分，可穿得也太寒碜了，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头上别个草标，是要卖身葬母么?&rdo;

红儿也被逗笑了，附和道：&ldo;你还别说，看她娘那光景，离卖身葬母也不远了。&rdo;

绿儿突然忧愁起来：&ldo;笑归笑。咱们以后就得去她房里伺候了，在府里的姐妹们面前都感觉低了一等，而且离了夫人，府里再有什么好处也轮不上咱俩了。&rdo;

&ldo;都怪那个吴怜月，好好在外面呆着便是了，回府难免会惹得夫人不开心，倒时候咱俩也会被连累。&rdo;红儿突然住了口，朝身旁的绿儿努努嘴。

吴怜月抹着眼泪出来了，孟氏并未同行，也未来相送。

思月苑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连月，连花突然有个不妙的念头，她叫住近前叫环儿的小丫头：&ldo;世子院里问过没?&rdo;

环儿摇头。

&ldo;快去!&rdo;世子的院里成年丫头是不许去的，尤其是有几分姿色的丫头，这是郡主暗地里立下的规矩。在世子院里伺候的除了个姿色平淡的掌房丫头宣儿，旁的全是小丫头。

环儿到了世子院里，一眼便见到连月和世子并房中几个小丫头，在院正中的石桌玩打石子。轮到连月了，她趴在石桌上柔软的腰肢拧成麻花，娇俏地对秦晁林道：&ldo;世子输了可不许恼奴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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