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阳光正好,落在了院中的景致上,深深浅浅,湖面上似是坠了一天幕的星子。日头略有些刺眼,顾季长伸手给宋榭挡了挡,让人搬来了椅子放在了檐下。
丫鬟和护院站在那里没有动,见顾季长对宋榭如此体贴,个个心中诧异。
要知道,顾季长这人待谁都是礼数周全,却也颇有疏离之感。能来拂春院的,也就秦玉罢了。还真没见过,他对谁如此。
茶水上桌,顾季长让人再端了些茶点和蜜饯,以及其他的小吃食,这才朝院子里的人看了过去,声音沉沉道:“这位是宋榭宋姑娘。”
众人齐齐躬身施礼,“奴婢,属下见过姑娘。”
宋榭微微笑着摆手,“不必多礼,起来吧。”
丫鬟们见她这般的温和,也都暗暗松了口气。
顾季长指着第一排左手边那丫鬟说道:“就从你开始吧。”
诸人会意,那丫鬟微微欠身,眼间含笑,声音脆脆。“奴婢翠竹,十四岁,京都人,家中有父母和妹妹。五岁入府,一直在拂春院照顾少爷。”
“奴婢梅若,十六岁,陵源人,无父无母,七岁入府……”
“奴婢秋岚,十五岁,金陵人……”
“奴婢寸心,十五岁,洛阳人……”
听着那些个婢女的声音,宋榭手中捏着茶点慢悠悠吃着,朝顾季长看了眼。——这几个丫头聪明伶俐,不愧是你调教出来的。
顾季长甚是得意,笑了起来,指着那名唤梅若的丫头,“她是我从善堂带回来的,寸心也是。别看他们年纪小,懂的可多了,也会一些去拳脚功夫。”
见顾季长如此说,梅若和寸心二人又欠身,齐声道:“少爷谬赞。”
宋榭朝着他们微微颌首,言道:“太阳大,别晒伤了。”
那五个丫鬟闻声,再次行李,声音清浅。“多谢姑娘。”
顾季长朝她们扬了扬下巴,“去忙你们的事吧。”言罢,又向宋榭说道:“这十名护院原本是爹爹院内的,前几年分了过来,平日里做的都是打杂的事情……”
宋榭目光从他们的脸颊上滑了过去,笑言道:“也是有些屈才了。”言毕,沉吟道:“刚从老夫人院里过来,那边似乎没有护卫,却不知是为何?”
顾季长一听这话眉头微动,搔着鬓角说道:“不是很方便,便也没有安排。”
宋榭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言道:“倒也是。老夫人的雪黎院中都是女眷,着实不太方便。”
让众人见过了宋榭,顾季长就让他们下去了。
宋榭这一会的功夫已吃了两块糕点,眨着眼睛等着顾季长说话。
顾季长却在思索方才宋榭的话,琢磨着要不要暗中给雪黎院也安排一些人手。一抬头迎上宋榭的目光,他忽而想起了一些事情,不由得笑了。
“我倒是忘了重要的事。”
宋榭眉头轻挑,“对啊,很重要的事呢。”
顾季长“嗯”了声,拿着帕子一边给她拭去唇角的糕点沫,一边言道:“我祖母因祖父离世伤心,去别院休养了一段时间后回府,就去了较为偏远的雪黎院,此后很少过问府中之事。”
顾老夫人不是个多话的人,也很少与人交往,但这京都之中的那些人却也都给她面子,一来是因她是琅琊谢氏之女,二是因顾家,这第三自是因她做人处事公正,从来不曾偏颇任何一人。
待顾季长向宋榭说完了顾家几院的人,宋榭手撑着下巴,笑道:“我倒是很想见见顾霖。”
顾季长兀自笑开了,“待你见了就知道了……”
这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屋外丫鬟高声道:“公子,三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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