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魏还没机会向二堂哥探探她的底,会后先被几个部门的主管揪去咬耳朵。
他没什么主管架子,整个营运本部少有人会中规中矩喊声&ldo;杨总监&rdo;,年纪相近的喊声&ldo;头儿&rdo;、&ldo;老大&rdo;或直呼名字,公关部大姐叫声&ldo;小魏子&rdo;他也会愉快喊&ldo;喳&rdo;。
商品本部很看不惯他们这样没大没小、没规没矩、毫无礼制,不止一次纠正他轻浮,没点主管威严。
要什么主管威严?他自认执行总监就是个打杂的,审审各部门送上来的卷宗,负责将它们顺利执行就对了。行销部、设计部企划过不了,他出面去协调沟通,讲好听是总执行,讲难听分明就是炮灰。
各部门主管很快决议通过,替虞晓寒办个欢迎会,打好关系将来好做事,公推他出面邀请,还说他舌粲莲花,全公司就他女人缘最佳,上至四十岁、下至十八岁,没有他搞不定的女人。
……谁说没有?他就对那种不苟言笑,死板拘谨的女人很没辙。
唉,谁要他是炮灰,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趁中午休息时间,去了一趟招商部。
虞晓寒正好抱着一叠卷宗回来,见他站在门口,也没多说什么,开门让他进来。
&ldo;那个‐‐&rdo;他停了一下,等虞晓寒放下卷宗,回过身来,他才中规中矩地开口:&ldo;晚上公司同仁想替你办个欢迎会,你方便来吗?&rdo;
她瞧了瞧他,没立刻答腔。
看什么?他这次很端庄,没有不正不经了啊。
&ldo;如果时间不方便,也可以改期。&rdo;他补上一句。
虞晓寒也不知研究什么,打量完才慢悠悠启口:&ldo;不用改期,我可以。替我谢谢大家的好意。&rdo;
咦?他没听错吧?是&ldo;我可以,替我谢谢大家&rdo;,而不是&ldo;不用了,替我谢谢大家&rdo;?!
没碰到预期中的软钉子,杨叔魏有些意外。原来这个看起来很冰山的虞经理,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漠难近,应该只是面瘫了一点而已?
&ldo;那,我回去叫公关部打电话订位。&rdo;
&ldo;不用订位,公司就有办活动用的场地,打点一下,叫个外烩大家吃喝一顿,心意有到就好,不好太麻烦大家。&rdo;
你在会计部也待过吗?这么勤俭持家……
腹诽归腹诽,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主角自己不嫌寒酸就好。他点点头,转身要回去交代,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打量她一阵。
&ldo;呃……先说好,这不是调戏不是搭讪,我知道很老哏,但我真的觉得你好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do;
虞晓寒一顿,眯起眼。
那一眼,寒气森森。
杨叔魏清清楚楚感受到了。
&ldo;我并不是暗示你是我高中老师。&rdo;他哈哈两声,连忙想补救,不过看来这么难笑的老旧广告哏并没有任何娱乐效果,她表情看来更阴沉了。
&ldo;还是……你有什么长得很像的兄弟姊妹……&rdo;呜,没有也不要这样瞪他嘛,冰山一凝结起来,他觉得周遭都快下雪了。
彷佛有一世纪之久,她收回那两道凌迟他的眼神血滴子,淡淡凉凉地开口:&ldo;我没有兄弟姊妹,也不是你高中老师,事实上,我还小你一岁。&rdo;
蛤?!她才二十六?!
他不信!这不是啃得鸡‐‐
杨叔魏拒绝相信,她究竟是怎么把一个花样年华的妙龄女糟蹋成这身黑寡妇的?!
离开招商部时,他还特地去了趟人事室,调资料来看。
真的是二十六……
这位施主究竟是遭受什么打击,如此想不开,年纪轻轻竟成了灭绝师太……
***
一直到晚上的欢迎会,杨叔魏都还在苦思,他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其实她样貌生得不错,只要不去看她绾得规规矩矩的柜姊式包头、套装、黑框眼镜、以及大大破坏美感毫无颜面神经可言的面瘫表情的话,那五官其实是不差的。
难得杨仲齐也来露了一下脸,足见对其爱重程度,看来虞晓寒在仲齐哥心里的地位真的不太一般。
&ldo;一个年轻女孩,要在男人的场子里挣出一席之地,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她也是苦熬过来的。&rdo;私下聊起时,杨仲齐语重心长说道。
想想也是啦。若在职场上,他自己也会选择一个冷静干练的工作伙伴,而非花瓶一尊,虽然花枝招展不等于花瓶,但人类很可悲,往往最初主观印象便决定一切。
至少,现在大家第一眼,便不会瞧轻她。
虞晓寒与同事交谈完,朝他瞥了一眼,眼神短暂交会后,她挑拣几样食物放入餐盘,朝他走了过来。&ldo;你晚上好像都没吃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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