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强说,三十晚肯定回乡下跟外公外婆一起过年,初一之后还没有定下来,主要看女朋友钟紫琪在哪里。
罗珊珊笑道:“爷爷很想见你这个干孙子,他还希望你三十晚上跟我们一起过年呢。”
何强婉拒道:“谢谢你爷爷,不过我分身乏术,还请他老人家谅解。”
罗珊珊建议道:“要不你大年初一乘飞机过来,咱们一起过年。你总得过来给我爸妈拜年吧?”
何强愣了一下,心想到千里之外的燕京可不容易,首先从河东要花几个小时才能到江州,然后再从江州乘飞机到燕京,这过程太累人,而且去一趟最少两天,有心不想去,却又说不出口。想想也是,刚刚认的干爹干妈,总不能第一年就不登门拜年。他犹豫了片刻,说:“要不我争取初二或初三过去,你看怎样?”
罗珊珊说:“不能再晚了,不然我爸爸不一定有空在家。”
何强只好说:“好的。没有特殊情况,我初二过去。”
罗珊珊高兴地说:“到时我到机场接你。”
何强跟罗珊珊通好电话后,心里十分为难。本来春节这几天自己应该跟钟紫琪在一起,这个中途到燕京两天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否则钟紫琪知道自己到京城特地去跟罗珊珊家长拜年,她一定会感到十分奇怪,就是看在罗洁英的面子上,好像也有点过了。万一她再提出一起到燕京拜年,那自己跟罗珊珊一家的关系肯定瞒不住了。
说实在话,何强虽然对自己被罗向东省长认做干儿子这事有点受宠若惊,但是也没有看得太重,并没有指望罗省长在他的仕途上大开后门,而且他始终相信罗省长一家对他的好,是源于救过罗珊珊一命,是一种报恩的行为。而事实上,他从罗洁英那里已经得到了过多的回报,他早已过意不去了,不敢奢望人家再给他多大的帮助,否则他会蔑视自己贪得无厌、脸皮太厚了。
何强的自尊心让他不想高攀,不愿意跟罗珊珊爸妈走得太近。他不想对外宣扬跟罗家的关系,也不愿意对外说出罗珊珊的家庭背景,担心别人误会他想攀龙附凤。
何强之前辞职的原因,其中便有一点想彻底放弃罗家对他回报的潜意识。因此,哪怕是在女朋友钟紫琪面前,他都没有说过认干亲这事。
可现在若要去燕京拜年,不将真实情况告诉钟紫琪,似乎有点说不过去。毕竟她是自己结婚的对象,坦诚相待,这是相爱之人最基本的原则。他决定下次有机会把情况跟她说了。
何强洗漱上床,这时许红艳打来电话,对他今晚请客表示感谢。何强调笑道:“这不是你要求的么?感谢何来?”
许红艳嘻嘻笑道:“我真没想到你的面子那么大,可以请到吴燕妮过来。看得出来,她对你很赏识。”
何强不以为然道:“赏识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许红艳不满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吴燕妮可是常委耶,可以参与干部人事决定的,你难道没想到这些?”
何强笑道:“许红艳,你想得太远了。我刚刚才调到旅游局工作,短期内根本没有调动的可能,她做不做常委,跟我有多大的关系?我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许红艳调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有罗书记做靠山,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可你也要知道,罗书记是下来镀金的凤凰,资历捞足了,肯定就会飞走,到时你靠山没了,再没有一个常委帮你,你的工作会顺利吗?”
何强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地说:“你真的越来越现实了,让我怀疑你当年的纯真上进是不是装出来的?你本质上就是一个现实女?”
许红艳脸颊飞上红云,冷笑道:“你以为小姑娘个个都是那么天真无邪?都会轻易被你们男人欺骗?其实很多温柔可爱、单纯天真都是装给你们男人看的,否则怎么让你们男人爱得发狂?愿意娶她回家?你别忘了,女孩其实比男孩早熟得多,她们很小就要考虑嫁什么样的男人,她们远比同年男孩现实庸俗。你们男人最看中女方的身材容貌,而我们女人更看中男人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这就是很多漂亮的女孩愿意嫁给长相平庸,甚至大自己很多的男人的原因。”
这番话让何强心底发凉,不甘心地问:“那你在上大学时为什么会放弃那么多改变人生的机会,非要跟我在一起?”
许红艳淡淡地说:“一来,我俩相处久了,知根知底,也有感情了;二来那几个追求我的富二代官二代有哪个是真心的?还不是想玩弄我的身体?我若是跟他们好了,放弃了你,只怕到头来鸡飞蛋打,驼子跌跟头,什么也得不到。”
何强心里一时堵得厉害,说:“其实你大可不必跟我说真话的。你让我看到血淋淋的现实,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许红艳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完全没有好处!但是,你我这辈子注定再也不可能恋爱了,作为前女友,跟你说些真心话也无不可,以免天真的你上当受骗。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跟吴义的利益交换,肯定也不屑于韩冰跟孙志伟的私情,可我们这些行为跟影视圈的那些女演员,用身体换得主角身份,用色相获得明星光环,其实本质是一样的。可你非但不会谴责那些人尽可夫的交际花戏子,反而会被她们光鲜靓丽的外表所吸引,成为她们的崇拜者,把她们当成梦中情人……”
何强想不到许红艳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套无耻之言,真的是刷新了他的三观。他痛心地说:“你真的堕落了,彻底没救了……”
许红艳自信地说:“可我们这些在你眼中道德败坏的女人,大多偏偏会过得滋润吃香。像我和韩冰这个年纪的机关女孩,全县有几个能坐到副科级实职岗位?那些老实巴交的女孩,将来有几个人前途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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