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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马蹄踏在破碎的石板路上。已经临近黄昏,马儿也似乎有些疲惫。
沈青凡抬头望向前方,“快到了…”沈青凡喃喃道。
沈青凡常常会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从众多壮丁中被将军一眼相中,自己是否早已经横尸沙场。中原一片和谐的大唐盛世,是用多少战士的鲜血所换来的,而当今圣上,朝廷官员,又有多少人在意过战士们的生死。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不是为一个天策将士该想的问题,也不是能想的问题,三年前的沈青凡,眼里只有这大唐江山,抛头颅,洒热血,沈青凡时时刻刻幻想着自己能有一天上阵退敌,战功显赫,守护大唐。
但是收到的却是调配边疆待命的指示,何来待命,虚度三年光阴而已。不,也不能说是完全虚度了,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沈青凡遇见了一个人,一个他从未想过会接触的人。
两年前,戈壁之上。沈青凡单漆跪倒在地,手中长枪死死撑着不让自己身体倒下。一个青年男子缓步从尸体上踏过,悄无声息的走来,青年男子妖艳异瞳,额头上圣火图纹忽隐忽现。就要这样死了吗,死在这边境戈壁,无人知晓,却又仿佛和自己曾经所幻想的事情相同,自己即将死在守护大唐江山的路上。
沈青凡笑了,抬头死死盯着异瞳男子,“你等西域邪教,犯我大唐江山,我沈青凡毕生所愿,献命于守护大唐,今日,算是如愿了!”
“哦?朝廷给了你什么,让你如此为他卖命。”异瞳男子停住了脚步,凝视着沈青凡。
“哼!大丈夫,当以国家生死为己任!何来给予一说!”
“真是可悲,你们奉献生命去守护这个国家,而这个国家又有多少人在乎你呢。此时此刻的帝王,恐怕心里有的,只有他那些女人罢了。”异瞳男子也不急,反而饶有兴致的和沈青凡聊起了天。
“生为大唐之人,自当为国捐躯。这与这帝王之间有何关系。西域明教,蛊惑众生,与三生路外恶人谷中人勾结,十恶不赦,他日大唐兵定,我天策府及浩气盟众侠士,必将覆灭你们!”
“那你有没有想过,唐高祖当初建立这大唐基业,杀了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为了这大唐基业葬身沙场,这些人的尸骨之上,唐高祖才建立了大唐。难道这是因为我西域来犯吗?”异瞳男子双眼间瞳色渐渐褪去,“是你们中原人自己在和自己抢夺地盘而已,我西域人从未有意冒犯,却要背负如此罪名,中原人为了驱逐我们,不让我们侵犯他们自身利益,结盟称浩气,中原人将自己伪装成正义,而他们的正义,就是驱逐异类,就是维护自身利益。”
月色之下,褪去瞳色的男子静静站在沈青凡面前,沈青凡认真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你是中原人…”
“是的,我曾经是中原人。后来因为我这双眼睛,我受到了中原浩气武林的围攻,他们杀害了一路的商队,杀害了我师父,我的朋友,把我驱逐到这西域之中,而我,曾经也是一个渴望守护这大唐江山的中原人…”男子看着沈青凡,眼睛内仿佛有着无数昼夜交替和血光闪现。
男子自顾自的说道,“我突然不想杀你了,你也是个可怜之人。那就让你看看,你一心守护的大唐,和你坚守的正义,究竟是什么。”
“咻——咻——”天空上,无数箭矢破风而来。
“你的人来了,我也没机会杀你了。我希望你活久一点,去看清,正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说罢,男子悄然隐于黑暗,又似乎是随着风沙飘走…
“阿成!快看!我们到了!”一声清爽的女声打破了沈青凡的回忆,沈青凡抬头,望着前方。
高大的阁楼立于群山外,草原之上,健壮的马儿飞奔着。
天策府,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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