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现在正值寒冬,乔绒与林秋雅约着见面的地方是在原先航天局旁边的咖啡厅。
或许是带着别的情怀,或许也是因为乔绒的活动范围一直只有这边,几乎是第一时间,她能想到的碰面地方,便是这家名为“遇见”的咖啡厅。
往事涌上了心头,乔绒下了出租车,看着熟悉的招牌,突然想起,当年和时野决定结婚的时候,也是在这家咖啡厅。
没有约定,没有婚戒,只是二人一起下了任务准备回家,不知道是谁说要去买杯咖啡解解乏,便一起进来了。
也不知是谁说家里催婚,更不知是谁在附和着说我也是。
乔绒只记得,当初自己红着脸说了句“那要不咱俩拼个婚”,时野便直接答应了。
荒唐至极,可是荒唐总能彰显浪漫。
是个好故事,可是却没有好结局。
乔绒回过神来,眼眶有些发红。
她走上前推开了门,林秋雅正坐在靠边的卡座上等着她。
“乔绒,真的是你!”
林秋雅看见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惊讶,而还没等乔绒说话,她的眼眶便泛红。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或许是因为乔绒已经和乔母经历过了这种事情,心中虽有感触,却也不会再哭。
她笑了笑,搭上了林秋雅的手:“这不就见到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林秋雅吸了吸鼻子。
“之前我发现我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找遍了医生都说是不可逆的伤害。我正打算放弃的时候,局长找到了我,和我说国内国外正在联合研发一款针对我这种情况的新药,我就去试了试,结果如你所见,成功了。”
乔绒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为了不让林秋雅白担心,她没有说出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的事情。
“回来了就好……”
二人寒暄了一会儿,互相说了说自己这几年过的怎么样,突然,林秋雅话锋一转。
“你……想见见时野吗?”
咖啡厅里播放着舒柔缓慢的爵士乐,听见这个名字,正打算端起咖啡的乔绒动作一顿,手僵在半空之中。
林秋雅见状,接着说:“当年的事情,很有可能是误会。”
“他发射了‘乔绒号’之后,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你,可是你却不见了,你的母亲告诉他你已经过世。这一年来,他没有回局里,每天酗酒度日。”
“那天你打我的电话,我正刚把他送进医院输液,手机开的免提,一听见你的声音,他就把手机抢了过去。”
“你想见见他吗?”
这一番话让乔绒更加缓不过神来。
她的手只是僵持在半空中,没有放下来。
林秋雅也没有说话,咖啡厅里没有什么人,只有音乐弥漫在空气之中。
良久,乔绒继续了动作,打破了沉默。
“他爱我什么?我活着的时候他不爱我,我不见了,他爱我什么?”
乔绒并没有说气话,她是真的不解。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做到将爱意化作锋利刀刃指向她,这刀刃是白刀子进入她的生活,然后沾着她的心头血抽离。
乔绒对时野的认知一直停留在不爱她的时候,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对她说,时野爱你,时野为了你天天酗酒,时野为了你在医院输液。
所以呢?
乔绒眼眸之中与其说是悲伤,更多的是不解,她看向被她问题噎住了的林秋雅,缓缓开口。
“所以呢?见面之后又怎样,我要和他和好如初吗?”
这的确是好故事,但是不是好人生。
咖啡厅里正在播放的音乐搭配着乔绒清冷的声音,格格不入,却又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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