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让我看看能不能打开。&rdo;阿七说。
&ldo;我猜,里面没有重要的东西吧。&rdo;我退后两步,说。
&ldo;为什么?这抽屉上锁了啊。&rdo;
&ldo;杜自强或许会把重要的东西锁进抽屉,但我想那个姓邹的不会。&rdo;我边说边跪在地上,探视床底下,&ldo;假如我之前说的没错,郑天生被捕是苦肉计,他们准备声东击西,使用这种诡计的人才不会把重要的物件放在锁上的抽屉里,因为那太明显了。万一杜自强被盯上,员警要搜查,那个抽屉大概是第一个会被破开的目标。我猜里面应该有一堆煽动性传单之类,但绝不会有跟炸弹相关的线索。员警搜到传单,已有足够理由去起诉犯人,便不会再挖下去。&rdo;
阿七停下手,对我点点头。
&ldo;有道理。我看看书桌上的书册和笔记簿有没有线索。&rdo;他说。
我检查了床底下、床板间。都没有看到可疑的东西,阿七逐本书翻看,我问他有没有发现,他只摇摇头,我们打开没有上锁的抽屉,除了一些破旧的内衣裤和杂物外,没有任何异样。
&ldo;你听到他们讨论阴谋时,有没有什么特别发现?&rdo;阿七问。
我努力回忆前天听到的每一个细节。
‐‐&ldo;总之阿杜和阿苏从北角出发,我会在这个据点等候。&rdo;
我记得姓邹的说过这句。
&ldo;啊!是地图!&rdo;我灵光一闪,嚷道。
&ldo;地图?&rdo;
&ldo;邹师傅说过,他会在&lso;这个据点&rso;等候杜自强和苏松。我那时以为他说的是这个房间,但现在细心一想,那句话大有问题。如果他叫杜自强他们在这儿等候他便很合理,但反过来他在这儿等他们,实在很奇怪嘛!我和房东夫妇都没见过那个邹师傅,杜自强和苏忪让一个客人留下来等自己,怎看都不合理。所以,他们应该是在看地图,邹师傅嘴上说的&rdo;这个据点&ldo;,其实是指着地图上的某个地方。&rdo;
单吊西:俗语,意即&lso;只有一套的西装&rso;。六○年代香港普遍有&ldo;先敬罗衣后敬人&rdo;的观念,即使工作上不一定要穿西装。社会上大部分男性至少有一套西服,用作出席某些场合之用。相反,如果工作上有需要穿西装(例如经纪),便可能同一套穿到底。
&ldo;换句话说,地图上很可能记下了他们计画的细节。&rdo;阿七点点头,表示同意,&ldo;不过,地图在哪?我翻过那些书,没有地图。&rdo;
我再细心想当天的每句话,可是没有再找到线索。
&ldo;没有,我想不……啊!&rdo;我边说边离开床边,却猛然想起一件事。房间有两张椅子,他们有四个人,自然有两人坐在床边,当苏松和邹师傅讨论完&ldo;做饵&rdo;和&ldo;动手&rdo;等细节时,他的声音变小,如果当时他手拿着地图,讨论完准备藏好,那么他的声音变小,便是代表他离开贴着我房间的床。
而在房间另一边的,是书桌。
我走到书桌前,蹲下细看,没在桌下看到任何东西,再探头看看桌子和墙壁之间的隙缝,亦没有发现,我以为自己弄错了,正要找其他地方时,却留意到那盏槌灯的底座有点大,我举起台灯,用手指甲试着仪开底座的底部,&ldo;哢&rdo;的一声,圆形的底盘掉下,那个底座的空间中有一张折好的地图。
&ldo;哦!你真行。&rdo;阿七瞪大眼睛,兴奋地说。
我们打开地图,放在桌上。那是一张香港地图,上面有好几处用铅笔标示的地点,有些地点还附有数位。在铜锣湾裁判司署的位置上,有一个&ldo;x&rdo;,旁边还写上&ldo;八月十八日。上午十点&rdo;,而在尖沙咀员警宿舍、中央裁判司署,美利楼和沙田火车站分别标示著&ldo;1&rdo;,&ldo;2&rdo;、&ldo;3&rdo;、&ldo;4&rdo;,却没有日期和时间。反而在中环统一码头附近的租庇利街与德辅道中交界,画著一个圆圈,并且写着&ldo;第一,八月十九日,上午十一点&rdo;,另外在九龙油麻地佐敦道码头亦有一个圆形。我记得苏松他e:提过北角,可是我找不到明愿的记号,只在北角清华街附近看到一些用铅笔戳下的点。在统一码头和佐敦道码头之间,有一条直线,线上上也有一个&ldo;x&rdo;。除了以上这些之外,没有其他符号或记认。
&ldo;这足以当成证据拘捕杜自强他们了……&rdo;阿七喃喃自语。
&ldo;可是现在发出通缉令,也阻止不了他们。&rdo;我指著中环的圆圈,说:&ldo;上面写着八月十九日上午十一点,已是两个多小时前的事,他们应该已开始行动,杜自强提过什么&lso;一号目标&rso;,会不会就是德辅道中这个地点?这儿写着,第一一。&rdo;
&ldo;不对吧。&rdo;阿七说:&ldo;租庇利街与德辅道中交界是中环的老牌茶楼&lso;第一大茶楼&rso;,开业差不多有五十年了,你没去过吗?&rdo;
我摇摇头。坦白说,我真的没去过,我跟大哥只光顾过这儿附近的&ldo;双喜&rdo;和&ldo;龙门&rdo;,中环的茶楼我除了&ldo;高升&rdo;和&ldo;莲香&rdo;外一概不清楚。我和大哥一年难得几回上茶楼,平时顶多到附近的廉价茶居吃饭罢了。
&ldo;这板&lso;第一茶楼&rso;可能是他们的&lso;据点&rso;。&rdo;阿七瞧着地图,说:&ldo;姓邹的十一点在茶楼等候,跟杜自强和苏松会合后,便出发经统一码头前往佐敦道码头……他们的真正目标是码头或渡轮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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