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诗韵有些不知名的忐忑:&ldo;没事,志杰,配合唐大理就好。&rdo;
左志杰点头,小跑两步来到唐玄伊身边,闻到隐隐飘来的气味,忍不住呕了一声,但他又怕在唐玄伊面前失态,用力咬牙瘪着嗓子,道:&ldo;大理……&rdo;
唐玄伊理解左志杰现在的慌张,很大一部分源于从未接触过这类事件,所以首先拍拍他的肩膀,说道:&ldo;别慌。只是问你几个问题。&rdo;
他带着左志杰走出现场范围,一面用丝绢擦拭着手上泥土,一面问道:&ldo;方才在讲堂时,你想和我说的话,是否与这件案子有关?&rdo;
左志杰脸色微变,垂下眼帘显出了一分慌张,说道:&ldo;没,没看到什么,只是无关痛痒的事,与这件案子无关。&rdo;
&ldo;无关……吗?&rdo;唐玄伊深望了一眼左志杰,眸如鹰隼,让左志杰有几分胆怯,所以下意识挪开了视线。
&ldo;志杰?&rdo;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围传来。
第160章骨伤
一个人摇着轮椅,艰难地从外面挤进现场。
&ldo;德生……&rdo;左志杰见到来人,眼神顿时就亮了,可下一瞬又变得有些闪烁,他回头看了眼唐玄伊。
唐玄伊也看向来人,正是被留在国子监修习天文学的戴德生。
他见到唐玄伊又惊又喜,扬唇喊道:&ldo;大理,您怎么来了?&rdo;看向周围,脸色微微发沉,&ldo;这里……出什么事了?&rdo;
唐玄伊看眼左志杰,而后看向戴德生。
戴德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又将轮椅往前挪挪,中间轮子被石子绊了下有些颠簸。左志杰见状一个大跨步上前稳住轮椅,虽然没说话,但脸色浮现着担忧的神色。
&ldo;没事吧。&rdo;唐玄伊也关心问道,在他腿上多留意了一会儿,他的病情看起来有所好转,沈念七与药博士对他的病果然是有帮助的。
&ldo;多谢大理关心。&rdo;戴德生忧心忡忡却不忘道谢。他仰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左志杰,觉得不对劲,又看向被卫士重重围住的房屋,这才恍然,&ldo;贺博士,贺博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rdo;
&ldo;贺博士他……&rdo;左志杰下意识攥住握着轮椅的双手,半晌,将今日发现的情况解释给戴德生听。
闻言,戴德生脸色忽然苍白一分:&ldo;难道是那天……&rdo;
&ldo;德生!&rdo;左志杰忽然开口,&ldo;不要给大理添乱才好。咱们确实什么也没看到……&rdo;
&ldo;可是……&rdo;戴德生似乎有什么想说的。
唐玄伊看着这两个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自是将所有的神态尽收眼底。他一直默默不语,直到左志杰察觉到了唐玄伊的视线,才与戴德生一同看向唐玄伊。
&ldo;我想有件事,应该让你们知道。&rdo;唐玄伊露出一抹善意的浅笑,&ldo;对大理寺隐瞒,也是一等重罪。&rdo;他稍侧头看向左志杰,对上那双闪烁的眸子,&ldo;如果,你对大理寺有兴趣,这一点不应该不知道吧。&rdo;
左志杰脸色更加苍白。
戴德生终于忍不住了,摇着轮椅上前,说道:&ldo;大理,九月六日晚上,我们路过这里的时候,听到贺博士的房里有动静,我想,贺博士就是从那时候出事的。&rdo;
唐玄伊眸子微动,转头看向住宿方向,继而又问:&ldo;你们并不住西侧,为何会路过?&rdo;
&ldo;因为‐‐&rdo;
&ldo;德生!&rdo;左志杰想制止,可手却被戴德生轻轻挥开。
戴德生接着说:&ldo;因为我怀疑倪荣华他们,在国子监里密谋什么事……&rdo;
&ldo;是我!&rdo;左志杰忽然打断戴德生,跨步到唐玄伊面前说道,&ldo;大理,是我,是我想要去取证,德生只是陪我,倪荣华他们平日在国子监作威作福,我只是想用律法让他们受到惩罚,所以……&rdo;左志杰垂下头,&ldo;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去碰他们的,如果这件事让他们知道,德生没有任何背景,此后不会再有好日子过的……国子监,国子监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不是吗?家世就是一切,才学并不重要。&rdo;他攥紧双拳,骨节泛青。
唐玄伊轻轻吐了一口气,听明白了左志杰的话。
国子监是一个小的朝堂,不同的是,朝堂的风起云涌出于无形,而国子监的风浪,涌于更加直观的方式。
唐玄伊说道:&ldo;权力可以压人,法便是对抗权力的唯一兵器。如果国子监的生徒都不敢用法,那天下百姓,岂不诉冤无门?&rdo;他打开册子,要来一直毛笔,&ldo;不过,你们的事,我可以暂且不说。现在,来说说九月六日晚上,你们看到了什么。&rdo;
左志杰喜上心头,与戴德生激动地对视一笑,连连对唐玄伊到谢。
可接下来,左志杰的神情却沉了下来,说道:&ldo;九月六日晚上,我看到了……贺博士房中的鬼。&rdo;顿顿,左志杰坚定地重复道,&ldo;是的,我看到了鬼,夺命的鬼。我想……它也看到了我。&rdo;
刚要落笔的尖处忽然悬停,唐玄伊抬头看向左志杰。
被拴在房外的两条狗用力叫着,声音刺破沉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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