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云冬急忙用左臂挽住唐森的脖子,摇了摇;半晌,唐森才睁开眼,断续地:“快去,找……找……找韩、韩……”
兰云冬抱着唐森,急切地:“到哪里找?找谁?……韩什么?……”
唐森抖动着嘴唇,再也无力回答……
兰云冬:“到哪里找?那个叛徒叫什么名字?快告诉我。”唐森身子一软,头颈无力地垂下了。
兰云冬拼命的叫喊:“唐森同志,唐森同志!”唐森再也没有回答。兰云冬泪水盈眶,轻轻地放下唐森,让他平躺着。
唐森胸脯上的血渍越来越大,脸色苍白。兰云冬站起身子,悲痛地向唐森鞠了一躬,泪如雨下。竹林的光束越来越多,竹影婆娑……
兰云冬回到竹马关的时候,赶早集的摊贩已陆续散去,熙熙攘攘的大街顿时清净了不少。街道两旁的店铺也都早已开了店门,早集过后,各地云集的客商开始活跃起来,客栈里、商铺里、码头上,到处可见吃出吃进的生意交易。
兰云冬沿着大街慢慢走来,他还没有从沉痛中摆脱,心情极为惆怅。他走到景薰第大门外,小心的四面察看,见没有人盯梢,他才缓步走进景薰第……
兰云冬避开前面铺面,从旁门走进景薰第后院,向自己的卧房走去。他刚走到房门口,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阿冬,你哪儿去了?叫我好找。”
兰云冬听到有人如此称呼他吃了一惊,回过头来,不觉呆住了。原来是山小艳笑眯眯地站在他身后。
兰云冬认出是昨晚见过面的山老板的女儿,就客气地说:“杨小姐,原来是你。快请进!”
兰云冬把山小艳让进屋内,赶忙让座、倒茶。山小艳看到兰云冬紧张地样子,笑了笑:“还是我来吧。”一碗盖碗茶递给了兰云冬,山小艳坐了下来。
山小艳:“阿冬,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
兰云冬仔细想想,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起会在什么地方认识对方。山老板也是刚刚才认识,怎么会认识他的女儿?出于礼貌,他还是说:“咱们昨天就认识啦。”
山小艳调皮地:“我是艳艳啊!小时候我们同过一年多学呢!还记不记得那个做布娃娃和布老虎的大院?”
兰云冬仔细的看了山小艳半天,眼前终于浮现出山小艳幼时的面庞……
余杭县那依稀的古老大院,模模糊糊的东厢房布老虎作坊,被他打坏了眼睛的小分头坐在门口,抽着烟监视着周围的动静。
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四周静得怕人。夜越来越深,作坊的人们收工关门,小分头才悻悻的骂着离去……
酒窖旁边,杂乱的破烂和柴草被慢慢推开,一块破木板掀开了。兰云冬探头张望一下四周,见无动静,便从里面爬了出来。
兰云冬慢慢溜到门口,大门紧闭着,兰云冬吃力的爬上了院墙。院墙外面小巷里,山小艳沿着院墙外面的街道来回走着,看样子她已经等了很久了。兰云冬从院墙上攀住树枝,顺着树干溜了下来。
“阿冬!”山小艳轻叫一声扑了过去。
兰云冬感动地:“你还没回家?”
山小艳哭了:“我害怕……”
兰云冬:“我送你回家。”
兰云冬从记忆的长河里游出来的时候,突然间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眼前的山小艳也突然间变得亲切起来。
兰云冬放肆的笑了:“啊!你就是艳艳,那个爱哭的艳艳。”
山小艳羞涩地:“看你,我们在一块一年多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还好意思笑别人呢。”
兰云冬也从山小艳的话里明显的感到,俩人的距离一瞬间消失了,他摆脱了直视女孩子的尴尬,仔细的看了看对方,感叹的说:“你可变多了,变成大小姐啦!”
山小艳:“你没变吗?昨天,我都差一点认不出你来了。”
兰云冬:“十多年了,变化能不大吗?”
山小艳:“你的伤怎么样?好多了吧?”
兰云冬:“多亏你爸爸搭救,不然,我们就见不了面啦!”
山小艳笑盈盈地:“是啊,可是从今天起,你就归我管了。”
兰云冬诧异地:“什么?归你管?”
山小艳:“是啊!我爸说了,在你的身体还未复原之前,一切生活起居、安排用药,都由我负责了。”
兰云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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