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
仙羽宫居然还有人关心他的伤势?
云墨难得的感觉到了暖心,笑答道:“小伤而已,多谢花使关心。”
花映月注视着他罕见露出的病态之色,语气更为歉疚:“近来本门发生不少事,每个人的精神都紧绷着,风师兄先前也是因为担心宫主,有不对的地方,映月先替他赔个不是。”
“花使言重了。”云墨颇为意外地笑了笑,从五年前发生那件事情起,他就在仙羽宫难抬得起头来,也正因为他欠了仙羽宫的,今后为仙羽宫所做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就算是错怪了、误会了,也不见得会有人在意他的心情……事实上他也早习惯了。
这道歉……会是她的意思吗?
他又想起那天,她命在旦夕却誓要在风寂箫面前保他的样子。
还有昨天晚上,她那么着急给他找大夫时的模样。
……
她的心里是有他的。
想到这里,云墨心中得到了最大的宽慰。
花映月并不知他所想,她的目光穿过窗扉,落在了屋中的宁玉身上,她静静地瞧着屋里端坐着的人,看着他指导着小白写药方时优雅从容的样子,下意识转头来看云墨——不过云墨对上她所投来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丧气。
花映月悄悄掩饰自己对他的观察,犹豫了好一阵之后道:“宁公子一向顾及病者感受,说话总会留几分余地,刚才在宫主的房里,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方便问,云阁主,”她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我想知道宫主的真实状况。”
“花使果然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云墨眼里满是欣赏。
“你们宫主的病情要彻底治愈,虽然并没有刚才说的那么容易,但也并没有你心中想的那样复杂,”提到弦清凌的病情,他的面色不由严肃几分,“早前我忧心你们宫主身体太过虚弱,因此很多药都不敢用,现在宁公子来了,至少这一部分的顾虑就没有了。”
“云阁主的意思是……”
“多则一月,少则七日,你们宫主必定能够痊愈!”
“七日?这么快!”花映月面上是震惊之色,稍稍冷静后,她见云墨露出一副七天还快的不解表情,后知后觉自己失言,解释说道:“宫主体内的寒雾之毒已超过五年,诸多医家都束手无策,我还以为会很麻烦,想不到还是云阁主医术过人!”
“那可不,你们早干嘛去了!”
“呃……”不用谦虚一下的吗?花映月尴尬地笑笑,着实没想到他前面那么正经,现在突然会来这么一句。
“要是你们宫主能像你这么懂事,别说早就痊愈了,我都能助她将仙云诀练到最顶峰,还有这半路杀出来的神医传人……”他远远指着屋里的宁玉,“有他什么事儿!”
“噗。”花映月最终还是被逗笑了。
“好了,花使赶紧回去吧!”云墨洒脱一笑,悄悄对她道:“你们宫主那小心思复杂的很,你能想到的她会想不到?这会指不定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回去劝导劝导她,至于我么,还得跟这位神医传人好好‘探讨探讨’医术。”
“探讨医术?”花映月心头一乱。
她愣愣瞧着走进屋中的云墨,看他与宁玉勾肩搭背说着话,宁玉居然还微笑着,也很顺从地与他坐下谈天说地……她着实有点不解。
***
没过多久,花使回归、神医传人到来的消息就传遍整个仙羽宫。
上下弟子对此事议论纷纷,有幸见到宁玉一行人的在绘声绘色描述着,没有能见到真人的弟子则是好奇地听着,直到巡守的弟子们走到附近,他们才一哄而散,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留守在七星屿的月使和宫内的雪使陆续得到消息,都往弦清凌所在的寒月馆处来。
拜访的人太多,在屋里和宁玉探讨治疗方法的云墨已经被打断了三次。
在人刚走后,云墨气得将手中写了一半的药方揉成团狠狠砸了出去,看到宁玉依然稳如泰山地坐着,仿佛他们刚刚讨论的不是此回治疗中最重要的一个点,他纳闷道:“我说宁公子,您可真是好脾气,屡屡被人打搅,你竟也受得了???”
“区区小事,何须动怒。”宁玉慢吞吞道,“且《素问》有言,百病生于气也,气则伤肝,肝藏血,云阁主有伤在身,气血双亏,就更该心平气静。”
“你这……”书呆子。云墨扶额。
看对方安安静静地坐着,说话又是这么慢条斯理的模样,他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气可生,坐下来平静了片刻,他重新拿过一张纸接着跟他讨论病情,到一半,自己却忍不住道:“哎,我说你明明跟我差不多年岁,怎么说话总一副百来岁老大夫看破红尘的样子?”
“云阁主说笑了。”
“……”
他这么正儿八经的,云墨还真是没法儿继续调侃他,只好将话题回到他们刚才讨论的药方上,他思量了一阵道:“我将这两味解毒药的分量减轻一半,就按你说的,加入这两位药固元气,先尝试着用三天,回头再按照情况调整药方。”
“好。”宁玉唤道,“小白。”
小白接过药方,看了眼上面的内容,问了些煎药时的注意事项。
云墨顿了顿,提醒了一句:“弦宫主二次中毒来得非常蹊跷,如今也没抓到可疑之人,小白,你在照顾好你们公子的同时,煎药的时候要防止有心人在药中做手脚。”
听到这话,小白看了眼宁玉,认真点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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