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志强一晚上没睡好,一会儿梦到自己被戴上手铐带走了,然后就被枪毙了,一身冷汗惊醒;一会儿又梦到那个神秘的敲诈电话打过来找他要钱,一着急又醒了。几番折腾之后,他干脆刷抖音看美女直到天亮,睡意再次袭来,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准备睡个回笼觉。
就在他刚要睡着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草!”
他满是血丝的三角眼顿时瞪圆了,骂骂咧咧走出卧室去开门,他打定了主意,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他绝对不会让他好受。
“他妈谁呀?”
他猛地把门拉开,赫然看到一脸冰冷的秦朗和瞪着眼睛的刘黑塔,下意识把后半截话吞进了肚子里,但不爽的情绪还是让他重重哼了一声。
“秦警官,你们找我又有什么事啊?我很累,想休息,麻烦你们快点行吗?”
“很累?心里有事睡不着吧?”秦朗盯着陆志强,嘴角带着冷笑。
“我能有什么事?”陆志强悄悄移开了眼神,不和秦朗对视,“所有事我不是都和你们说了吗?我酒驾我都承认了,你们还要我说什么?我工作估计都保不住了,弄不好还得蹲号子,我睡不着很正常吧?”
“这点事就让你睡不着啦?那这一回估计你一辈子都得睡不着了。”刘黑塔朝着陆志强一招手,“走吧,跟我们走一趟,去分局休息吧!我们那条件还不错。”
“你们,你们什么意思?”陆志强本能地往后一缩,脸上强做镇定,“你们凭什么带我走,你们没这个权利,你们……”
秦朗上前一步,“陆志强,我奉劝你,好好配合调查,如果我们没有证据,不会来找你。”
“什么证据?”陆志强眼神闪烁,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一抽。
“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走吧!”
“那,那我能先上个厕所吗?我这憋得慌!”陆志强双手捂着肚子,身体微微弓着。
“可以!不过不要想耍什么花样!”秦朗朝着刘黑塔使了个眼色,刘黑塔一拉陆志强,“走吧,我正好也要上厕所,一起呗!”
“这位警官,我上大号,就一个马桶,你这不难为我吗?哎呦,我这肚子,哎呦,不行了!”
陆志强呻吟着,脸上还真就冒了几个汗珠出来。
“行,给你三分钟,够了吧?”刘黑塔把陆志强推进了厕所,守在了门外。
随着一阵冲水声,陆志强提着裤子走了出来,脸色还是有点发白,表情倒是自然了不少。
审讯室里,秦朗看着对面的陆志强,“陆志强,10月1日晚上你在哪里?都做了什么?”
“我都说过很多遍了秦警官,难道还要我把上床的细节也说出来吗?”
陆志强摆出了一副无话可说的状态,显得有点气急败坏,好像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他现在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他不知道警察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但是既然他们把他带到审讯室来,那证据肯定是很有力度的。那他怎么办?他一路上反反复复想了很多遍那一晚的细节,实在想到不到底会是哪里出了纰漏,这就让他很纠结,不知道在接受审问的时候该有目的地隐瞒哪个细节,所以他只能摆出无可奈何的姿态,最好还是按照原来的情况说,等对方抛出证据,自己再针对性解释。
“让你说就说!哪那么废话?”刘黑塔猛地一拍桌子,陆志强吓得脖子一缩。
“好好好,说,我说还不行吗?”陆志强靠在椅背上用半死不活的语气又把案发当晚的过程讲了一遍。
“按照你的说法,你和朱雅洁分开后,在新西路上撞了一条狗,然后害怕酒驾被抓,休息到将近十二点才离开,对吧?”
“是!没错!”
“你确定你没去其他地方?”
“没有啊!老天作证,肯定没有!”
“那你车保险杠上的狗毛,为什么和虎牙山抛尸现场发现的狗毛DNA吻合?说!”
秦朗语气突然升高,两只眼睛利剑般刺向陆志强。
陆志强脑袋嗡了一声,千算万算,没想到被几根狗毛给坑了。这真的就是一个谎言需要用一百个谎言掩盖,早晚会露出破绽。他本想掩盖撞了东西这件事,但是被秦朗他们查了出来,他只好顺口说自己撞了条狗,却没想到还真的被警察找到了狗毛,还和案发现场匹配上了!这狗毛哪来的?难道是?不会那么巧吧?如果真是那样,可就麻烦了!不过幸好他来警局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
陆志强两手一摊,哼了一声,“秦警官,那也不能代表什么吧?我撞的可是野狗,你怎么知道野狗不会从虎牙山跑到新西路,又没人拴着它,它还不想去哪去哪啊?你不会就撞了一条狗判一个人有罪吧?”
“你知道像狗这样的动物有固定的活动范围吧?不用摆出那副表情,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我现在告诉你,野狗的活动范围一般不会超过四十平方公里,你在新西路上的位置到虎牙山有多远?需要我告诉你吗?20多公里,你觉得一条生活在荒山上的野狗,会突然在那天晚上,跑出自己固定的活动范围那么远,然后被你撞上吗?”
秦朗毫无温度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冰锥刺向陆志强的脑袋,让他避无可避,整个人瞬间呆滞了。
看着满头冷汗的陆志强,秦朗继续施压,“你上过虎牙山,你的车也到过虎牙山,你别以为不承认就能蒙混过关,在证据面前一切抵赖都将加重你的刑期,你好好想清楚。”
陆志强抬起头看向秦朗,忽然五官挪移,大声呻吟起来,“啊,我头疼,不行了,哎呦,疼,疼,警察同志,求你们先让我看下医生,行吗?肯定是我上次被打的后遗症,啊——,受不了了。”
秦朗冷眼看着陆志强装腔作势,“你以为装病就可以掩盖事实吗?陆志强,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什么,你最清楚,法网恢恢,该是你的罪,你逃不掉的。”
陆志强仍旧在椅子上哼哼,好像什么都没听到,而且整个身体开始向下瘫软,很像要撑不住的样子。
这时耳机里传来了齐勇的声音,“秦朗,先停一下,找人带他看一下,免得出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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