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又补充道:&ldo;这些你先收着,还有什么要的跟我说便是。&rdo;
明天是二月初六,陈慧原来的生日自然不是这一天,不过她对过生日不怎么看重,因此拿原身的生日当自己的,也不觉得如何。她倒要感谢原身家人还记得给她送生辰礼了,听说春节那几日陈家还来过试图拜年,可惜那时候陈慧和李有得正在别院逍遥,他们没见着人便被赶回去了,之后也没理由再过来。如今她生辰,倒是又找到了来求和解的理由。
&ldo;我给气忘了。&rdo;陈慧看了看四周,也不想给人看了笑话,走上前拉住李有得的衣袖道,&ldo;公公,您跟我进来一下,我有话跟您说。&rdo;
她说着转身就走,甚至不给李有得说不的机会,他咳了一声,脚步一抬便跟了过去。
二人进了陈慧的屋子,她转头把门关上,为了保持气势,也不坐,只是冷脸看着李有得道:&ldo;公公,从别院回来后您就变了!不让我回菊院去住是为什么?&rdo;
李有得一愣,也不好跑,只能说道:&ldo;那儿太小了,你如今这样住着也舒服。何况我平日里也不太常在家,你住梅院要方便得多。&rdo;
&ldo;都是借口!&rdo;陈慧不听他这些根本没道理的李有得,瞪着眼睛道,&ldo;公公,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或者你又误会了?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我可以解释,我也可以改。&rdo;
李有得心里长叹了口气,他哪来的不满?这回也没有任何所谓&ldo;误会&rdo;。只是他觉得,让她住回梅院更好,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
&ldo;不要听风就是雨的。&rdo;李有得道,&ldo;没什么误会,也没什么需要解释的,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再多说。&rdo;
见李有得那不容置喙的模样,陈慧气道:&ldo;那我是不是最好都不要踏足菊院?&rdo;
&ldo;别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rdo;李有得忙道,&ldo;你要去随你,但总要有点规矩,住那儿像什么样子?&rdo;
&ldo;那之前你让我住过去时怎么不说没规矩了?&rdo;陈慧怒道,一开始她不乐意去住菊院时他非要让她住,如今她愿意住甚至还愿意跟他睡一张床了,他反倒跟她说什么规矩……开什么玩笑!
&ldo;之前是之前,如今是如今。&rdo;李有得板着脸道,&ldo;这事便这么定了。梅院缺什么想要的你自个去置办,不必替我省钱。&rdo;
陈慧看着李有得道:&ldo;我屋子里什么都不缺,就缺公公您了。&rdo;
李有得心头一跳,随即倒有些甜滋滋的,他走过来搂了搂陈慧,语气柔和:&ldo;别闹了。这事便这么定了,你也别多想。&rdo;
陈慧听了真想打他一顿,无缘无故不让她回去菊院,不说理由,还说什么让她别多想,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陈慧深吸了口气,她都已经问得那么清楚了,李有得怎么都不肯说,那么她估计是不可能从他嘴里听到真正的理由了。可除了不让她继续住菊院,他对她的态度跟之前也没什么两样……难道说,真的如同她猜测的那样,李有得是怕了她的激进主动?但她在别院那几天除了拉着他泡温泉之外,可没有其他过激的举动,连睡觉的时候都规规矩矩的,简直是提前进入老夫老妻的状态了!
&ldo;公公……那我以后都不缠着往你的床上睡了,你让我回菊院去好不好?&rdo;陈慧拉着李有得的衣袖晃了晃,低声娇嗔道。
李有得只觉得这声音一入耳便带来一阵酥麻,忙把自己的衣袖从陈慧手里抽出来,冷着脸道:&ldo;行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rdo;他自顾自转了话题,&ldo;明日是你的生辰,我晚上会早些回来替你庆生,你……你若愿意,也可给郑姑娘和舒宁郡主下请帖。到时候我再请些熟人过来……&rdo;也算让人晓得,他府里如今也有正正经经的女主子了。
&ldo;不必了。&rdo;陈慧没达成目的,自然不高兴,背过身去道,&ldo;公公这么忙,还是不麻烦公公来回奔波了,明日我与郑姑娘她们在外吃点就好。&rdo;
&ldo;还跟我闹上了?&rdo;李有得瞪着陈慧,声音忍不住稍稍提高了些,&ldo;多少人生辰想请我去都请不到,如今我替你庆生,你还不要?&rdo;
陈慧头也不回地干脆道:&ldo;不敢要。您可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我陈慧娘何德何能让李公公如此为我花心思?&rdo;
&ldo;你……&rdo;李有得被陈慧的态度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抬手指着她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他能怎么说?这回看着似乎是他不对,他对她不能骂不能打的,还不是只能由得她阴阳怪气对他说话?他是为了她好,她倒尽拣些难听话说,非把他气死不可?还是说……明日她另有安排?
&ldo;明晚我会回来为你庆生,你记住了。&rdo;李有得一句命令式的话终结了二人的争论,气呼呼地转身出去了。
&ldo;公公!&rdo;陈慧转身想叫住他,却见他拂袖走得飞快,像是被她气着了,她蓦地停下脚步,兀自又气又委屈,明明受了委屈的是她,怎么他反倒表现得像个受害者?
&ldo;姑娘……公公为您庆生,是好事呢。&rdo;小笤听到了李有得走之前的话,忙说道。她见陈慧面色不渝,说话自然也是小心翼翼的。
陈慧不想把对李有得的怒火迁怒到小笤身上,干脆什么都没说便回了房内,写了两封请帖,让小六给郑姑娘和舒宁郡主送去,说了自己过生辰的事,约了明日中午在隆盛酒楼见面。
这一日李有得让人来叫陈慧过去一起吃晚饭,大约也算是一种示弱了,但陈慧不领情,让小笤回说自己病了怕把病气过给李公公就不去了,最后还是在梅院吃的饭。一直到晚上入睡前,李有得也没再来哄一哄陈慧,陈慧气得多吃了一盘糕点,才带着怒火去睡觉。
第二天便是二月初六,快中午时陈慧去了隆盛酒楼早先定好的雅间,让小六在下面迎着郑姑娘和舒宁郡主,而她自己则先去雅间坐着。
搁现代,生日时请一群朋友出去玩一趟都是正常的,但在这儿,穷人家过生日顶多就在自己家来碗长寿面加个蛋加点肉就算奢侈了,富人以及权贵自然得开寿宴,但一般都在自己家开,豪一点的甚至还有流水席。因此陈慧这请郑蓉蓉和舒宁郡主在外过生辰的举动,在二人眼里便解读出了不一般的意思‐‐肯定是李公公不许她在家里办啊。
&ldo;生辰你也不早说,我们也没能好好准备给你的贺礼。&rdo;郑蓉蓉让丫鬟将几个包得漂漂亮亮的礼盒放到了桌上,略带了些抱怨的语气道,&ldo;只能凑合着送了。&rdo;
&ldo;就是啊。我昨日收到请帖后,还特意去寻了我父王,到王府库房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个差不多的,你若早点说,我还能再多花些心思找个更好的。&rdo;舒宁郡主一脸不满。
&ldo;你们二位能来便是给我面子了。这也没什么好办的,大家聚在一起热闹才是最要紧的。来,今日我特意弄了些桂花酒来,不烈,我们也学那些文人雅士,不醉不归。&rdo;陈慧说着便给自己满上一杯,一口喝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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