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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素荷见卫凌峰走入了偏殿,终于松了一口气。片刻,她又见卫凌峰急匆匆地去了和鸣殿。于是,素荷将刚从和鸣殿出来的莲月喊住了。
“晏王妃那边,一切可好?”素荷关心道。
莲月点了点头,回答素荷:“卫大人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所以我先出来了。”
素荷清楚莲月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从前又是泰安宫的掌事宫女,知道莲月做事心中有分寸。
“立夏了,我煲了一些清肺解暑的汤,一会儿你盛一碗,为晏王妃送去。”素荷对莲月说。随后,她带莲月来到了厨房,盛了一碗解暑汤为岑思卿送去。
走入偏殿,空气中似乎凝结了一般,笼罩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
素荷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一切声音似乎都被屋内的昏暗所吞噬,只余她的脚步轻踏在地板上的微弱回响。
素荷的目光在房内四顾,终于发现了独自坐在书房之内的岑思卿。
透过微弱的烛光,素荷看到岑思卿双眼微闭,脸上写满了疲惫和虚弱。她轻轻地走上前,见书案之上满是散乱的纸张和字迹,便将手中的汤先放在了一旁。
素荷本不想打扰岑思卿,却还是不放心地上前查看了一番。她察觉,岑思卿面容憔悴,眉头微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显得筋疲力尽。再细看,素荷发觉,岑思卿的左手被衣袖遮掩着,轻轻地搭在一侧,正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而且,似乎还有水珠从衣袖中不断滴落。
素荷顺着岑思卿的左手,留意到已经湿了一片的地面。她赶忙拿来烛台,仔细查看。
烛光下,素荷发现了一小滩血迹,心头不禁一紧,随即关切地唤了一声岑思卿,发现其毫无回应,她小心地将岑思卿左手的衣袖微微掀起。
这时,素荷才看清了一切。岑思卿的左手血迹斑斑,呈现一片红肿。尽管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但无法完全遮掩住伤口的狰狞。
那透着斑斑点点的鲜红,从缝隙中渗出,渐渐染湿了周围的一切,染红了岑思卿的掌纹,又在他的指尖汇聚成小小的血珠,缓缓滴落而下。
素荷看到岑思卿左手的模样,吓了一跳。当即朝殿外快步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道:
“快来人,快去请御医!”
***
素荷的声音在荣和宫内引起了一片骚动。最先迎着素荷赶到偏殿门外的,是卫凌峰和萧楚曦。
素荷一见到卫凌峰,赶忙对他说道:“快,卫大人,劳您快去请丁御医。”卫凌峰立即点头,没有多问,迅速离去。
萧楚曦也顾不上询问,便直奔偏殿内。随后,程欢、赵寅、素荷、莲月,还有陪同萧楚曦的巧儿,皆到达了书房。
在场的众人看到岑思卿受伤的情况,顿时面色沉凝。
然而,岑思卿只是沉睡了一会儿,醒来时,他看到房内站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抹担忧的神色。他顿时一惊,以为是荣和宫出了事。
"怎么了?荣和宫出了什么事吗?"岑思卿声音微弱却急切地询问,他的眼神迅速在在场众人中扫过,试图找到一些线索。
见众人还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岑思卿挣扎着坐起,他的眉宇间流露出迷茫,心头的不安逐渐升温。他不知道大家为何如此紧张,却也不敢妄下结论。岑思卿以为二皇子不仅没有放过自己,还要对荣和宫内的一众人出手。岑思卿看着大家,连手上的伤也一时忘记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岑思卿的声音略显沉重,透露出一丝焦急。
“殿下,荣和宫没事。”素荷替众人开口道:“是您自己,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岑思卿这才反应过来,大家是在担心他。得知荣和宫安然无事后,他歇了一口气,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
“不碍事。”岑思卿淡淡地说着:“一会儿让丁御医给我看看,上点药就好了。”说完,他还是止不住的因为疼痛而微微皱眉。
岑思卿的左手一还直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显然他不敢轻易地去挪动它。岑思卿知道,知道哪怕只是微小的动作,也会令他感到钻心地痛楚。
岑思卿抬眸,再次看向书房内的一众人,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话,想单独和晏王妃说。”
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注视下,素荷略显犹豫地点了点头,随即领着其他人走出了书房。
萧楚曦知道,岑思卿是因为线索之事而留的自己。
终于,岑思卿却神情严肃地注视着萧楚曦,缓缓开口道:“萧楚曦,我只问你一遍。你若是愿意如实相告,但说无妨。但若是你不想说,我往后也绝不再问。”
萧楚曦听到岑思卿的这番话,双手下意识握拳。她也盯着岑思卿的眼睛,手心已微微湿润。
静谧的书房内,只听岑思卿沉声问道:
“你入宫,到底是为了给施炁一人报仇?还是为了他整个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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