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兴早晨被电话铃声吵醒时,林至还在昏睡,这么多年独身,突然日日醒来时有人作陪,感到有些奇特又窝心,他默默地观摩一会儿,发现林至真的睡相奇差,每日晨起时手脚都以匪夷所思的姿势和被子纠缠在一起,完全不知道一晚上经历了什么做到的。
他看着不觉笑了笑,将她睡歪的脑袋摆正,轻声穿衣起身,林至努力将眼睛睁开一线,在他要离开床前,突然起身抱住他,在他背上蹭了一会儿咕哝两句,“谁的电话?”
“一詹的。”张艺兴回身抚了抚她,“我先去回电。”
林至“嗯”一声,马上倒下去接着睡。
张艺兴好笑地看她一系列动作,轻手轻脚出去,玻璃窗外城市早就醒来,他边看景色边问,“什么结果?”
“共四家媒体跟拍,其他三家都解决了。”杨一詹说,“社联的联系不到内部人……可以肯定是不交易的意思。”
“社联的话,”张艺兴思索了一会儿,“跟曹钟联系看看。”
“老曹虽然是台里的,也跟社联有关系,但不一定他们会卖他这个面子。”杨一詹的声音有些为难,“总之能压我先压着。”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江上大桥上的车辆此时随着路灯熄灭多了起来,张艺兴满腹心事地看了一会儿,回过头来林至已经睡眼惺忪地站在门边,头坠坠地靠着门框打呵欠说,“早餐吃烤面包和煮咖啡好不好?”
张艺兴过去亲她一口,“好。”
然后两人先一起洗漱,一嘴泡沫地对着镜子同步刷牙,洗脸,梳头发,林至还惊喜的发现张艺兴的胡子长的又硬又长又青,立即申请要帮他刮,结果被他严厉拒绝了。
洗漱完林至用面包机烤面包,顺便用咖啡机做了热腾腾的咖啡,装在青色的小胖杯里,笨拙地拉了一滩像大便一样的花儿,再配上两个带白色蕾丝钩花边的小杯垫,和两片面包放一块,仪式感十足。
张艺兴在一旁杵着手看,眼睛里的笑意都要蔓延到桌上去,“每天一起床就能见到你真好。”
林至抬头嘻嘻笑,把早餐端到桌上,“是不是特别像老夫老妻。”
“是很像。”
“但你应该戴个金丝眼镜,拿个报纸远远地看。”林至抬手比划眯眼,装作老花眼的样子。
“那你呢?”
“我就在旁边骂骂咧咧,絮絮叨叨,说你拖鞋没有好好放衣服没有收,丢三落四之类的。”林至笑着说。
张艺兴喝着咖啡呛声笑,“不会,你可能会写一篇夫训挂在墙上。”他边说着边看短信,看到张妈妈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的短信,顿了顿,说,“我们这一周回长沙一趟,去看看我外婆好不好?”
林至噎了一下,“我们?”
“对啊。”张艺兴抬手擦掉她嘴边的面包屑,弯眼睛笑说,“丑媳妇早点见公婆,以免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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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芙蓉区的香樟树一年四季绿茵如盖,即使是隆冬时节,区别只是车开过去时再也听不到吱吱的蝉鸣,也没有树下遛狗的穿短裙的夏日女孩。
开进隆平路,暌违四个月再次看到惹眼的烫金隶书大字爵世名都时,林至频频扭头望张艺兴忐忑道:“我们现在回去不会有些不合适吧?”
张艺兴伸手去握她,实际上这是临时起意,对于目前的事业和感情时长来说都不合时宜,但最近的一些事,他总想让这段感情快一些稳定下来,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觉得很合适就行。”
林至看着车子开进住宅区,想了想又不放心地问,“那今天阿姨他们真的不在吧?”
“今天应该不在,来短信说去雨花医院了。”他忍不住发笑,“明天见今天见不都一样嘛。”
“不一样。”林至脸开始发白,至少她可以先做一下心理准备,“这种事情要循序渐进,先适应两天,再慢慢见,否则我担心我心脏受不了。”她说的瘆人,把自己都吓到了,又不住接着盘问一系列问题。
结果一语成谶,怕什么来什么,走进庭院,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排排站立,在他们下车时就一路注目着走近跟前来迎接。
张艺兴惊讶,依次叫了声爸妈,尴尬地挠头,“你们不是去医院了吗?”
“奥,每次都想避着我逃回来!”张妈妈不理会张艺兴因为林至在场故作矜持成熟,熊抱了下他,重重打他手臂,“就你稀罕得不得了,大明星上天了是吧!”然后迅速变了张慈爱亲切的脸和煦地望着林至,“哎哟真高兴又见面了。”
后头错身一步站的笔直板正的张爸爸也朝林至微微点头,“你好,一路辛苦了。”
林至忙弯腰,磕巴了两下,“叔,叔叔您好。”又微微侧身,“阿姨好。”本来是进屋再打算送礼物的,结果太紧张了伸手就把礼袋怼在人跟前。
张艺兴忍不住憋出笑,“这是林至,电话里讲过的。”接着帮忙解释,“回来时在机场挑了点东西孝敬你们。”
“孝敬什么呀!回来就是最大的礼物了!以后不要这么客气啊!”张妈妈兴致很高,微微发福圆润的脸上挤出涟漪似荡漾的笑纹,“我们什么都不缺,就眼巴巴地等着你们一起回来吃顿团圆饭!唉傻站着干嘛,快进来啊!”
林至连忙跟着张艺兴进屋,在玄关换鞋时,后面的张爸爸轻声开口数落张妈妈,“你注意点儿,艺兴那么大小伙儿了,还当人面动手动脚的,逗小孩儿似的!”说是数落但语气仍是平和淡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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