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坐在书房的窗前,手中的笔悬在半空,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了一小片暗色。她微微蹙眉,目光穿过窗棂,落在庭院里那株盛开的梅树上。萧煜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他的眼神深邃如潭,却又带着几分她捉摸不透的冷峻。
她放下笔,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几日,萧煜的行踪愈发神秘,偶尔在云水镇现身,也只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的衣着虽朴素,却总透着一股与常人不同的气质。沈清澜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她一直不愿深究。可今日,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清澜姐姐,你在想什么?”顾婉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沈清澜抬头,见顾婉柔捧着一盘新鲜的果子,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沈清澜勉强笑了笑,接过果子放在桌上。
顾婉柔坐到她身旁,目光落在她面前的宣纸上,见那墨迹未干的山水画中,隐约可见一个男子的背影。她眨了眨眼,轻声问道:“姐姐,你是在画萧公子吗?”
沈清澜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画纸,这才发现自己的笔下竟不知不觉勾勒出了萧煜的身影。她脸颊微微一热,将画纸卷起,放到一旁。
“婉柔,你觉得萧公子……是个怎样的人?”沈清澜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顾婉柔歪着头想了想,笑道:“萧公子啊,他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待人却很温和。尤其是对姐姐你,眼神总是温柔得不得了。”
沈清澜听了,心中微微一颤。她何尝没有注意到萧煜对她的特别?可越是如此,她心中的疑惑便越深。一个普通的游历书生,为何会有那样深沉的眼神?又为何总能在危急时刻出现,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姐姐,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顾婉柔察觉到她的沉默,关切地问道。
沈清澜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只是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顾婉柔眨了眨眼,忽然压低声音道:“姐姐,其实我也觉得萧公子有些奇怪。前几日,我偶然听到镇上的商贩说,他曾在京城见过一个与萧公子极为相似的人,据说那人身份尊贵,是朝廷中的大人物。”
沈清澜心头一震,指尖微微发凉。她早就怀疑萧煜的身份不简单,可从未想过他可能与朝廷有关。若是如此,她与他之间的差距,便不仅仅是身份上的悬殊了。
“姐姐,你别多想。”顾婉柔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萧公子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他待你好,那便是最好的。”
沈清澜勉强笑了笑,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她何尝不希望如此?可若萧煜真的身份显赫,他们之间又该如何自处?她不过是一个隐居小镇的落魄世家之女,如何能与那样的人物并肩而立?
“婉柔,你说得对。”沈清澜轻声道,“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他待我好,我便不该多想。”
顾婉柔点点头,笑着拿起一枚果子递给她:“姐姐,吃些果子吧,别想太多了。”
沈清澜接过果子,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唇齿间蔓延。她抬头望向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梅树上,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某种隐秘的心事。
“对了,姐姐。”顾婉柔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沈清澜,“这是萧公子托我交给你的。”
沈清澜接过信,指尖触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心中又是一阵悸动。她轻轻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道:
“清澜,近日事务缠身,未能与你相见。待我处理完手头之事,定当与你细说一切。盼你珍重。——萧煜”
短短几句话,却让沈清澜的心绪更加复杂。她合上信纸,抬头望向顾婉柔:“他……可有说何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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