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瞧了眼赵阿龙,梗着脖子道:&ldo;我看看不行吗?&rdo;
叶落秋笑了下,问:&ldo;娘,你识字吗?&rdo;
赵氏哑口无言,被叶落秋牙尖嘴利的样子气的脸色发青。叶落秋懒的理她,偏头对叶寒星道:&ldo;阿星,你那日问我过的好不好我没回答。今日我可以告诉你,我在肖府过的很好。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rdo;她将纸张递到叶寒星面前,面不改色道:&ldo;你帮姐姐念一下这里面写的是什么。&rdo;
她的声音忽地低了些:&ldo;你莫要说谎,爹在天上看着咱们‐‐&rdo;
叶寒星脸色一僵,过了片刻,才伸手拿过那张薄薄的纸,盯着看了会,哑着声音将内容读了出来。
随着叶寒星的声音,赵氏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直至叶寒星念出&ldo;赵阿凤&rdo;三个字时,赵氏厉声尖叫道:&ldo;我什么时候立过这样的字据!你莫要诬陷人!&rdo;
叶落秋从叶寒星手里拿回卖身契,叠好,塞回怀中,&ldo;可要我唤张妈妈一道对簿公堂?&rdo;
&ldo;你‐‐&rdo;
到了此时此刻,饶是赵阿龙再傻也看出了叶落秋的意思。他起身,将赵氏拉到一旁,痛心疾首的骂道:&ldo;你疯了吗?!若是阿秋真追究起来,你这可是要吃牢饭的勾当!&rdo;
大周朝律例有令,凡未经本人意愿擅自贩卖人口者,囚狱数年不等。
古往今来,贩卖人口皆是有违律例,若真的追究起来,这罪名可大可小。
赵氏卖掉叶落秋这件事,到底是见不得光的。她当时的想法是,不想让自己兄长知晓此事,没得失了面子,根本没想到还有律例这一条。乍一听,她心里一惊,忙道:&ldo;还有这么条律例?&rdo;
赵阿龙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简直恨铁不成钢,不愿再理她,忙转头,对叶落秋赔笑道:&ldo;阿秋,你二娘目光短浅,一时糊涂犯了错,你可莫得与她一般见识。你瞧你如今不也好好的吗,便莫要再生事端了行吗?你不为你二娘考虑,也要为你祖母考虑啊。&rdo;
赵阿龙劝她,&ldo;若你二娘真被抓了去,你祖母怎么办呢,总不能让阿星照顾她吧,你说是不是?&rdo;
叶落秋看了眼赵氏,没作声。赵阿龙以为她心软了,便笑道:&ldo;我们到底都是一家人。&rdo;
叶落秋在心里冷笑了下。
是啊,一家人。
但她此时不愿在此多做纠缠,转而又将话落到肖湛身上,说道:&ldo;舅舅,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和你说肖湛的事……&rdo;
话音未落,在旁听了良久的赵拓娘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叶落秋道:&ldo;我不管你与你二娘有什么纠葛,但是阿拓这事你管不着!&rdo;
昨日夜里,叶落秋彻夜未眠,想了一晚上的说辞。赵拓家人的种种反应都在她的料想中,故而在面对赵拓娘时,她并未退怯,只淡淡道:&ldo;这事我也管得着。&rdo;
赵氏在旁嗤笑道:&ldo;你当你自己是天王老子了?&rdo;
赵阿龙瞪了她一眼,赵氏讪讪住口。赵阿龙盯着叶落秋,蹙眉道:&ldo;阿秋,你二娘那事确实是她的错,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阿拓这事,便是说一千道一万都是那肖湛的错,你有什么理由让我们放过他?&rdo;
叶落秋张了张嘴,便听得赵拓娘道:&ldo;想让我们放过他也行,你去跟他爹说,五百两,一两银子都不能少!&rdo;
叶落秋深呼口气,半晌,她才抬眸看赵阿龙,缓缓开口:&ldo;舅舅,肖湛是有错,但是赵拓……也不见得有多君子……&rdo;
……
待叶落秋从赵拓家出来时,外面的日头已经升的老高。七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只消片刻,后背便渗出细细的热汗,贴着衣衫,黏湿难耐。
这么热的天气,路上行人寥寥。叶落秋走了会,被明晃晃的太阳刺的受不了,躲进树荫下。
背靠着枝干,她的身子仍在止不住的颤抖。
耳边,是赵氏与赵拓娘尖锐的声音,在咒骂她:&ldo;你个小贱蹄子,你敢威胁我们?&rdo;
若非叶寒星和赵阿龙拉着她们,她们恨不得撕碎叶落秋。
叶落秋一动不动杵在那,轻轻笑了下,声音清冷:&ldo;我被卖入妓院,早就没了名声清誉,但是赵拓不同,若此事传出去,想来不会有姑娘愿意嫁入你们家了。&rdo;
&ldo;若非当初肖湛救我,我或许早已在胭脂坊自戕。我的命都是肖湛救的,何况清誉这等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呢?&rdo;
&ldo;舅舅舅母,若你们不想毁了赵拓,便莫再追究此事,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rdo;
&ldo;倘若肖湛有事,你们也别想好过……&rdo;
第34章探狱
这是叶落秋十七年人生中第一次威胁别人,面上波澜不惊,可内心的忐忑与恐惧唯在此时微颤的指尖上可窥探一二。
极尽全力,方才不让自己露出半分怯弱。幸而,效果似乎不错。
她回想着出门前,赵氏几人难以置信的神色,深深地呼了口气。
从赵阿龙的脸色来看,这事十有八九有谱。
赵阿龙只有赵拓一个儿子,从小就跟当成宝似的,恨不得天天供起来。赵阿龙此人又好面子,当初赵拓入衙门当差,明明家里并不宽裕,却愣是请左邻右居亲朋好友吃了一整日的饭,在众人的奉承声中笑的几日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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