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近来心情很差,他帮燕婉盘下了一个酒楼,本来一切都好,就是燕婉手上事儿多,有点忙不开便,将酒楼交给他。
事情就出在了这儿,不知为何酒楼里的客人屡次三番的生了病,起先只是一些小民,他刻意的压了下去,最后有一位身负官职的人吃伤着,再也压不下去,闹得很凶。
然后这事才叫燕婉知道,燕婉为此和他发了大脾气,紧接着便不肯再见他。
江珩得承认这事儿是自己没有处理好,他也很恼怒,又生出一股怨气,去去一个酒楼而已,至于叫燕婉那样跟自己发脾气。
他在家中呆不住,最近又没什么差事,就在街上闲逛。
“少爷要不要去春风楼?”小厮十分狗腿子的问道。
江珩索然无味的说:“除了头牌还有些意思,剩下的都不如燕婉漂亮。”
燕婉向来温柔细语,忽而发了点脾气,反倒让他看的心痒痒。
像他这样的身份,若想要漂亮的女人四处都有,可像那种顶漂亮,又能让自己产生征服欲的寥寥无几。他是真被这个笑眯眯的女人勾的魂牵梦绕,眼下在心中都放不下。
有这么一个求而不得的仙女,那些凡俗女子太没滋味。
“听说春风楼新来了两个番邦女子。眼睛是蓝色的,头发是金色的,说话叽里咕噜的听不懂,但是身材特别好,肌肤也特别白。”自家主子就好这一口,小厮打探的特别清楚,“而且特别受挫弄。”
他们家主子就有这个爱好,喜欢玩弄女人,好好的姑娘从床上抬下去,剩下半口气儿。京都里青楼里的女子都是按着江南扬州瘦马那般养的,一个赛一个的柔弱纤细,自然不扛捉弄。番邦女子就不一样,身子骨特别结实,长得也高大,而且特别有异域风情。
江珩一时之间被说出了兴致,将手中的折扇一收:“就去瞧瞧。”
二人往春风楼的方向行去,离着老远就见门前围着许多人,有些穿着粗布麻衣,不是春风楼里招待的客,应该都是先围着看热闹的老百姓。
江珩跟小厮走了进去,就见几个壮汉正捉着一个女子,那小姑娘头发散乱披在肩上,眼中含着泪,巴掌大的小鸟,一双尖尖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肌肤白皙似雪,身材瘦弱,腰间盈盈一握。
她只穿着粗布麻衣,却衬托的人越发脱俗。
一个恍惚间,江珩险些认错,三步并作两步便上前去,将一个壮汉打翻在地。
世家讲究君子六艺,但没有羸弱书生一说。且江珩生性不喜欢读书,反倒对拉弓射箭感兴趣多一些,他抬手便将一个壮汉打饭,另一个壮汉要去捉他被小厮拦着。
小厮怒声道:“瞎了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家主子是谁,居然还敢动手,是不想要你那条狗命了吗?”
春风楼里的妈妈桑赶紧走了出来,老鸨满面堆笑道:“这不是江公子吗?有些日子没来了,底下的人不懂事儿,竟冲撞了您这位贵客啦。”
那姑娘便跪在地上,她娘扑过去抱着他,哭天喊地道:“挨千刀的没心肝,赌博赌大发了,竟然将女儿卖了出去,我好好的女儿怎么能沦落到那种地方,我们还钱,不要把我女儿抓走。”
老鸨就在那儿笑着:“我说春花呀,你也是妈妈带出来的女儿,当初一门心思要自赎,出了门架的人,结果是个什么德性的,现如今你也看得明白,与其在外面跟着那群臭男人受罪,不如来楼里吗?姐姐妹妹的在一起舒服,平日里陪陪客人,弹琴说话,岂不是更美。”
众人听着她们说的这些话才反应过来,原来满脸颓废,身上都是灰尘,穿着粗衣麻布,看上去十分衰老的娘亲竟然是从前的花楼姑娘,好不容易嫁了人,结果爷们是个不争气的,出去赌博把自己姑娘都输了出去。
名叫春花的老妇趴在地上哭,死死的拽着自己女儿不松手,那小姑娘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摔的地上都是泪珠。
老鸨立即看向了江珩,笑着说道:“江公子明鉴,我春风楼待姑娘一向是好的,且不说是他父亲将姑娘卖到了我春风楼,便是您瞧瞧这姑娘这张脸,那里是寻常人家护得住的,天生就该吃我们这口饭。”
江珩仔细端详一番,这姑娘和燕婉生的有七分像,最难得的是那双眼睛有韵味,寻常人即便是长得相似也是眉骨,看着大概有个相似之处。
但这姑娘的一双眼睛有燕婉的三分韵味,容貌更是上了七成,最要紧的是她没有燕婉那种骄矜,反而生的楚楚可怜,眉目间都是惊恐之色,穿着粗衣麻布简直就是泥土里开出来的一朵小花。
男人都有救济风尘的那颗心,俗话说的好,逼良为娼,劝妓从良。眼看着这么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就要入那虎口,他顿时生了怜悯之心,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小姑娘的身子瑟瑟发抖,不敢抬眼看他,眼泪顺着两颊滑落,大约一份楚楚可怜。
江珩伸手帮她擦去泪珠,扭头看向老鸨:“开个价格吧,这姑娘我赎了。”
老鸨脸色微微一变,继而又带起笑容:“我的爷,若是你喜欢,把人放在我们这儿,你是不是花钱找个乐子就是,把这个人带回江府怕老夫人有意见,也怕传出去你名声不好听,到底没成亲呢。”
男人出去玩儿了是一回事,把人带回家又是一回事儿。
成了亲以后流连花街柳巷是一回事,尚未成亲就沉迷生子又是另一回事儿。
然而江珩是铁了心的要将这姑娘带走,倘若错过只怕会后悔终生。老鸨与他争执不下,最后只得报了个颇贵的数字,左右这姑娘还没入花楼,也没为了培养这姑娘花多少银两,就在中间赚个差价,还是落地起价。
花了大笔的钱给小姑娘赎了身,小姑娘怯怯看他:“我叫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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