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暑假,跟哥哥的一个同学学会了打麻将,可以分得清幺和九,知道怎么样算胡牌。十八岁那年去读了一所中专,跟一群疯魔的丫头学会了喝酒,第一次尝到了醉的滋味。二十二岁那年毕业,在一个小公司遇到了一个有妇之夫,跟他学会了抽烟,烟雾缭绕间,认为是爱情的感觉。二十四岁那年秋天,天好蓝,云好漂亮,我又变成一个人了。二十八岁那年的初冬,满天飘着清清白白的雪花,我结婚了。
一
十六岁那年暑假,去伯父家吃饭。正巧伯父家有客人,四个男孩子,是哥哥的同学,也只是大我一二岁的男孩子。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对男孩子不喜欢,觉得他们太闹,还脏兮兮的。我和妹妹吃了几口就出去玩儿,看院子里的花,看天上的云,逗胡同口的小白狗。
过了没一会,哥哥的一个同学出来,问我们,也许只是问我,因为妹妹那时才12岁,
“哎,那谁,你会不会玩儿麻将啊?我们差一个人。”
我本来就不会,所以直接告诉他,不会。他缩回去,屋里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又过了一会,伯父走出来,出了门去。哥哥出来说,你来凑个手啊,三缺一。我无奈说,凑手行,别赖我不会打啊!进屋后,看到哥哥的两个同学在牌桌上等着,另外两个同学在卧室大概睡着。我坐下来,码好牌,我当时也就只是会码牌了。接下来的抓牌,打牌,全都是在哥哥的指点下进行,真的是一个傀儡玩家。另外三个人很是无奈又好笑。
两把牌下来,几个人已经笑得肚子疼。我被笑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马上消失在他们面前。这个时候,卧室里出来了一个男生,他拿了一个凳子,坐在我身后,高声说,来,我教你,教你怎么收拾这几个臭小子。
这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坐在那里,离我那么近,这炎热的夏天,他的身上散发着热腾腾的气,觉得男孩子脏兮兮的我,竟不觉得他也是脏兮兮的。他轻声的告诉我怎么出牌,怎么吃牌,哪个可以留,哪个要及时出手。
一会的功夫,我觉得自己也热腾腾的了!手心里都是细密的汗,后背的汗水也汩汩的流。我实在热的难受,回头对他说,我已经学会了,谢谢。
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略歪着头,说,这么聪明啊?我转过身对着麻将桌,深深的点着头。心里想,快点结束啊,好热。多年以后,在哥哥家里又一次与这个男孩子不期而遇,还是那么高高瘦瘦的样子。听说他和北京的姑娘结了婚,只是一直没有小孩子。
二
十八岁那年,考上了一所中专学校。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和七个素不相识的人同吃同睡,也是第一次收到男孩子的情书。第二年的夏天,我们寝室八个人与男生八个人相约去划船,每条穿上都是一个男生带着一个女生,美其名曰,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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