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祖父这么一问,蒋杏林不由神色黯然:&ldo;您可能还不知道吧,顾家的二姑娘和左小羽定了亲,纳征的日子就定在了八月初十。&rdo;
蒋老侯爷愣住了:&ldo;还有四天,六礼中完成了几礼?&rdo;
蒋杏林有点垂头丧气:&ldo;已经完成了纳采、问名、纳吉。&rdo;
&ldo;这么快!&rdo;饶是蒋老侯爷见多识广,也不由得感到非常意外。
蒋杏林哀叹一声,&ldo;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现在好了,把梅勤也给得罪了。&rdo;
蒋老侯爷目光灼灼,脸上再也没有初见时的慈爱,充满了威严,沉声道:&ldo;你是从什么地方来得的消息?&rdo;
蒋杏林犹豫了一下,把今天和顾夕颜会面的事告诉了祖父。
蒋老侯爷从太师椅上慢慢起身,背着手,一步一顿地在宽大的书屋里踱着步子。每当他向前走一步,身形都好像变得高大了一些,气势都好像变得凌厉了些,当他停下来的时候,蒋杏林感觉到了咄咄bi人的威猛。
&ldo;你说顾家姑娘请你把她的贴身婢女买出来?&rdo;蒋老爷疑惑地问。
&ldo;不是让我把她的贴身婢女买出来。&rdo;蒋杏林毕恭毕敬地回答,&ldo;而是让我找人出面把她身边一个叫墨ju的姑娘买出来,放到栖霞观里寄养。&rdo;
蒋老侯爷负手垂头地站在书房的中央沉思着,屋子里陷入一片静寂。
蒋杏林不敢打扰祖父,垂手静立在一旁。
良久,蒋老爷才抬头问蒋杏林:&ldo;你准备怎么办?&rdo;
蒋杏林道:&ldo;我准备今天找梅勤,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开,和他解释解释,再把八妹妹的婚事和他提一提。就说是因为八妹妹看中了他,家里的人不知道他和顾家二姑娘的事,所以才有了这误会,我因为顾忌到八妹妹的闺誉,而且私心里也希望我们能成为郎舅,所以才不跟家里人说明白……&rdo;
蒋老侯爷长长的银白寿眉一颤一颤的:&ldo;我问你是否答应了顾家二姑娘!&rdo;
蒋杏林脸一红,喃喃道:&ldo;当时,当时……&rdo;
蒋老侯爷意味深长地一笑道:&ldo;顾家的二姑娘很漂亮吧!&rdo;
蒋杏林磕磕巴巴地都说不出话来了。
实际上蒋杏林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顾夕颜不仅要他把那个叫墨ju的丫头买走,而且还求他帮墨ju弄户籍和路引。户籍和路引对别人很困难,可蒋家门生故友遍朝野,对蒋杏林来说就如同到父亲的书房里拿张宣纸似的简单。他本想对祖父言明的,可被祖父这一揶揄,反而不好意思开口了。
蒋老侯爷见状,哈哈大笑起来:&ldo;人不风流枉少年啊!你既然答应了,那就帮人家把事办好吧!&rdo;
蒋杏林松了一口气,轻快地应了一声&ldo;是&rdo;。
蒋老侯爷又是一笑。
蒋杏林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蒋老侯爷微笑着感叹:&ldo;很好,很好。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怎样弥补自己的过失,这很好。&rdo;
蒋杏林惭愧地低下了头:&ldo;都是孙儿不好,让祖父白白跑了一趟……&rdo;
&ldo;不!&rdo;蒋老侯爷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ldo;你没有让我白跑,至我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rdo;
蒋杏林愕然。
蒋老侯爷的目光在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孙子脸上打了一个转,露出少见的踌躇表qg来。
这个傻小子,被顾家二姑娘利用了还食之如甘!
蒋杏林感受到了蒋老侯爷的目光,小心翼翼地道:&ldo;祖父,你有什么话直管吩嘱孙儿就是,孙儿一定尽力去做到。&rdo;
罢了罢了,自己也老了,有些事不关生死就不要不管了吧!
蒋老侯爷叹了一口气,走一旁的圈椅上坐定,朝蒋杏林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蒋杏林疾步走过去坐定,还顺手将蒋老侯爷的水烟袋奉了上去。
蒋老侯爷接过水烟袋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笑道:&ldo;杏林,你年纪还小,我准备等你大一些,多经历了一些世事再慢慢提点你,可现在看来,时不待我啊!&rdo;
蒋杏林qg色一紧:&ldo;孙儿愚钝,让祖父担心了!&rdo;
蒋老侯爷笑道:&ldo;你也别紧张,就和平时一样,和祖父聊聊天,嗯!&rdo;
话虽如此,蒋杏林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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