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泊屿曾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可如今他竟也乐在其中。
程万春那边发来消息,说明天有空,可以带金石去看看车。
“你有驾照吧?”季泊屿放下手机问他。
“有啊。”金石看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答道。
“那你喜欢什么车?明天让万春带你去看看,挑个你喜欢的。”困劲儿上来了,季泊屿闭上了眼。
“不用了。”金石下意识地拒绝,扭头看他,想了想才小声道:“其实你不用这么讨好我。”
讨好嘛?季泊屿睁开眼,对上金石漂亮的眼睛,“想对你好不行嘛?”
金石心下一动,看着季泊屿欲言又止。
“你两边来回跑,坐车也不方便,不如自己开车。正好我的车撞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还能不能修好,该买台新的了。”季泊屿耐心解释着。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金石才缓缓道:“好吧。”
金石放下手机闭上眼,他在想,等季泊屿出院的时候,要带的东西多,总麻烦周锦城他们不好,还是他来开车吧。
等天暖和了,或许他们可以一起自驾游,在草地上野餐,啤酒配小烧烤,然后晒着太阳躺一整个下午,等天黑了再开车回家,也可以不回家在山上野营,一起看日出。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给你花钱,不花钱我不安心。”季泊屿淡淡道。
被打断的金石睁开眼看他,真是怪人。
季泊屿露出落寞的神色,轻叹了口气。
金石问他:“怎么了?”
“没事。”
季泊屿沉默了许久,他看着天花板,喉结滚动,“只是突然看清了自己,原来我的安全感全来自于金钱,所以只要你拒绝我的钱,我就会烦躁不安,就会患得患失。”
所以当初才会想用金钱交换亲密关系,以钱为诱饵,引诱然后圈养,企图用金钱建立最牢不可破的关系。
季泊屿转头看向金石,“或许一开始我就错了,我期望你成为解药,成为救赎,我像养一只小猫小狗一样挑选,布置新家,添置新衣和生活用品,投喂食物……”
一开始,季泊屿真的认为养一个小猫小狗跟包养一个情人没什么分别,只要不要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就行了。
金石静静听他说着,看他扭过头捂住自己的眼睛,然后低声骂道:“我真卑劣。”
雨下大了,直直地落下来,夜色中的城市变得喧嚣。
金石叹了口气,凑过去轻轻抱住了季泊屿,头搁在他的肩上,像一只温顺的雀。
被抱住的季泊屿身体一抖,他以为金石会生气,会发怒,可是他没有。
隐藏在心底很久的,那些不为人知的阴暗面,被金石轻而易举地接纳了。季泊屿感到不可思议,他移开手,对上金石温柔的眸子,像月光下的湖水映着点点星光,闪烁着,跳动着。
金石看着他,轻抚他的脸,“我自愿的。”
呼吸停滞,季泊屿心里一紧,但却感觉自己被解救了,像海上的孤帆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溺水的人终于爬上了岸。
在季泊屿27岁这年的冬天,他坚信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黄金海岸,可以永久停靠的不冻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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