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大家伙儿都在拿着铁锹翻地的时候,温阮一手拿着收音机听广播,一手啃着陈劲给她洗好的黄瓜,咬的嘎嘣脆。
饭后继续下地干活的时候,温阮往树荫底下一坐,画夹摊开开始画画,旁边收音机里放着歌,偶尔还有蝴蝶绕着她飞两圈。
夏雨雯越看越生气,头一次觉得找个农民比城里人强。
扭头看一眼刚翻了半亩地撑着铁锹捶腰的郑浩泽,再看看已经快要收尾干活麻利的陈劲,夏雨雯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村里有几户村民家里有电视机,虽然是黑白的,但也能看几个台,能听新闻,可白天在外面干活,哪看的上电视。
所以,温阮独一份儿的收音机就成了香饽饽,干农活累了休息的时候,有村民带着煮熟的玉米、洗干净的西红柿、烙好的玉米饼过来打招呼,“温知青,歇着呢。”
温阮以为对方有什么事,忙放下画笔,“不用客气,是有什么事儿找我吗?”
几个女人往地上一坐,把吃的分给温阮一半,自己拿起玉米先啃了一口,“没事儿,带的多,分你一起吃。”
左右村里产玉米,温阮和她们也很熟,便也不客气,拿了根玉米慢慢啃,同时等着她们下文。
结果发现几人的注意力都在收音机上,问她哪来的,能听几个台,有没有新闻,用不用装电池,收音效果怎么样。
等陈劲翻好地过来,那几个女人才意犹未尽识趣的走开,温阮说,“她们对收音机很感兴趣。”
陈劲张嘴吃下她剥的玉米粒,舌尖顺势在她掌心转了一圈,才笑嘻嘻回,“应急灯卖完了,明天我们去进货,到时候我进些收音机。”
温阮娇嗔的翻了他一眼,用袖子给他擦汗,“这次怎么只买了一个?”
陈劲直勾勾看着她,“送你的,让你用在他们前面。”
温阮眨眨眼,收起画夹和收音机,陈劲起身的同时拉她起来,温阮拍了拍屁股上的浮土,漫不经心问道,“粤州的女孩子漂亮吗?”
陈劲牵住她的手,捏在掌心轻揉,实话实说,“没注意。”
温阮斜睨着他,故意逗他,“真的?”
陈劲侧目,盯她两秒,反应过来,抬手挠她痒痒,“知道我明天走,故意惹我,是吧!”
温阮笑着跑开,陈劲追上去,用随手拔的狗尾巴草扫她耳朵,欢笑声漾开。
一些还在地里干活的人都跟着笑起来,忙碌的田间地头,偶有一对俊俏的小情侣嬉笑打闹,也是一道不常见的风景。
夏雨雯狠狠踢了一脚土,内心疯狂咒骂,这该死的地什么时候能翻完?
翻完又要播种、洒水、施肥、收割,然后是再一轮的翻地,简直没完没了。
必须得想个办法,尽快离开这里,天天看见温阮那么开心,她心里堵的厉害。
凭什么她什么都比自己强?就算找个农民快乐都比自己多。
这不公平!
当天晚上,温阮从知青站打了一份玉米发糕,陈劲做了一锅疙瘩汤,李亮和张阳带来这几天抓的五六斤小龙虾爆炒。
四人先就着发糕喝了一碗疙瘩汤,然后开始围着大锅炫龙虾。
想到又要去进货了,李亮和张阳激动得不行,货进货出,钱包迅速膨胀,离娶媳妇就更近一步了。
陈劲埋头剥龙虾,一开始放温阮碗里,后来直接喂她嘴里。
好几次温阮嘴里的龙虾还没吃完,他伸手又喂进来一个,惯性使然,温阮不是咬了他的手,就是轻轻吮一下上面的汤汁,惹得陈劲一晚上从指尖麻到脚尖。
饭后,李亮和张阳负洗碗责收,陈劲拉着温阮在附近溜达散步,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李亮和张阳已经收拾利索,连带着把院子都打扫干净了。
打过招呼后,两人各回各家收拾明天出门带的东西。外面蚊子多,陈劲让温阮换衣服后回房间看书,自己把脏衣服洗出来晾好后,打了热水回屋和她一起泡脚。
温阮坐在床上,陈劲坐在她对面的小板凳上,洗脚盆里四只脚丫,两白两黑,两大两小。
陈劲抬头看一眼正拿着笔在书上划重点的少女,唇角缓缓上扬,两只大手探入水中开始给她洗脚。
温阮把书拿开,就看到陈劲先把她的脚放到自己脚面上,然后从脚后跟开始一点点轻柔搓洗。
“陈劲。”
陈劲正捏着珍珠般的小脚趾走神,忽然听到温阮叫他,仰头,心虚回,“我什么都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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