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一切都过去了。&rdo;
吴邪错愕地看着满地的碎纸片,黑眼镜又补了一句话。
&ldo;没必要再让他想起来。&rdo;
‐‐晚上7:00,县里的小旅馆‐‐
&ldo;你把我给吴邪的照片撕了?&rdo;
解雨臣举到半空的一张合同又收了回来。
&ldo;那么你们眼镜铺明年的合约我看还是别签了。&rdo;
&ldo;别啊……我这小眼镜铺哪敢得罪你们解霍两家……&rdo;
黑眼镜举双手投降,谁让咱穷呢,骨气什么的有个屁用。
&ldo;这是佛爷的意思。&rdo;
黑眼镜表情严肃起来,解雨臣也知道,他们齐家一向站在佛爷那边,就算二爷怜惜那段时光被尘埃遮蔽,想让它出来透个光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ldo;战国帛书案之后,佛爷血洗长沙九门,忧虑迟早连累到副官,便偷偷让陈四爷带着他去了广西回了张家本家。&rdo;
解雨臣抖动了一下手上的合同,a4纸发出哗哗的声响,黑瞎子想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一点点,纸张又从手指的间隙缩了回去。
&ldo;没想到他回去就当上了张家的族长,成了张起灵。&rdo;
没拿到合同,黑眼镜只好随声附和。
以黑眼镜的身手不至于如此狼狈,然而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好不容易找到个肯替自己眼镜铺子交霍家租钱的人,这浑身的关节都不禁软了起来。
&ldo;他当上族长倒是遂了佛爷的愿,谁能料到建国之后时局更加动荡,凭借佛爷的力量都难以控制住局势。明里暗里很多政治派系都在寻找张家的族长,不得已,佛爷只能召集九门旧部开始了那次最大的盗墓行动。那也是佛爷下的必死之棋,树大招风,上面人的觊觎,让佛爷只能将九门的过去完全埋葬。&rdo;
解雨臣回忆起二爷口述那段过往时悲伤又无奈的神情,二爷说,这些事只有佛爷能做的出也做得到,总要有人被恨,佛爷说,宁愿那个人是自己。
&ldo;那次行动本就是死局,不料佛爷也被困在墓穴之下,危急时刻,那个已经当上张起灵的人竟然放下族里的一切回来,从死人堆里把佛爷救了出来。佛爷救回来了,他却受了重伤,犯了几乎丧命的失魂症。&rdo;
&ldo;忘了过去不是更好,佛爷全国海选了八百多个张起灵,为的就是瞒天过海,让霍家可以将真正的张起灵藏了起来。你们解家藏起了阎王血的狗五爷,不就是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从而引蛇出洞,彻底摧毁汪家?&rdo;
黑眼镜敏锐地感到窗外的树枝有些不自然的晃动了一下,走到窗边却什么也没发现。
&ldo;佛爷为张家做了这么多,二爷不希望他们张家忘记这些。&rdo;
作为佛爷的生死至交,二月红是最懂佛爷的人,解雨臣知道师傅真心不希望在一切都过去之后,为这样的平静日子牺牲了自己一生的人,却被彻底的遗忘。
&ldo;二爷的心思,我可以理解,毕竟佛爷明面上还是诛灭九门的恶人。&rdo;
黑眼镜拍了拍解雨臣的肩膀,笑了笑:
&ldo;但,身后之名,佛爷根本不在意。&rdo;
见到解雨臣眼中有些迷惘,黑眼镜赶紧从他手上拿过合同签了字。签完,搂着解雨臣的肩膀苦笑道:
&ldo;再过些日子到了佛爷的忌日,我们拿了酒菜去看看他吧。&rdo;
两个人谈话告一段落,窗外树梢间的那个黑影也悄悄离开了。
那天夜里,张起灵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承德郊外的篝火,广和楼前的巷战,古戏台上演的皮影戏,梦见那人身后的夜市,万盏明灯,灿烂炳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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